,”霍宗琛说,“等你好了,我随你处置,绝不会推脱。” 沈昭只无声流泪,他的嘴紧闭着,比睡着的时候更难喂药。霍宗琛想好好抱抱他也不能,除了后背胸口的伤,他右臂的伤也流了很多血,霍宗琛怕他疼,不敢碰。 天光渐渐大亮,断断续续喂进去的药终于起了一点作用,沈昭平静许多,慢慢才睡沉了。侍从给霍宗琛送过两次饭,可他吃不下。 段明来过一次,问他南安王遗女该如何安置,那孩子受了惊吓,夜里惊厥不安,哭闹不止。 “找嬷嬷照顾她,先养在府里。”霍宗琛道。 段明点头,见一旁的饭菜未动,劝道:“王爷,还是用些饭食。” 霍宗琛看那饭菜一眼,竟是止不住地恶心,吐到浑身打颤。 沈昭整整烧了一整日,整个人瘦脱去一圈。霍宗琛熬红了眼,胡茬长出来,一天里仿佛老了几岁。 告示虽然贴出去,可是无人敢来,仅一两位有威望的大夫来过,诊脉后也便走了。尽人事,听天命,谁也不能从老天爷手里抢命。 霍宗琛守到晚上,沈昭终于有了退烧的迹象。 他几乎喜极而泣,寸步不离地看着大夫给沈昭换了包扎的药,将药碗接过,亲自喂下去大半,这才微微放心。 夜深了,沈昭没醒,大夫说看脉象,比昨日强上许多。 “这就好,这就好。”霍宗琛笑,浑身的神经才有些放松,“我守着他,你们去歇一歇。” 大夫跟着连轴转了一天一夜,老骨头早就撑不住,可也不敢多歇,商量着轮流换换,走了一部分。 “谢谢,”霍宗琛亲吻着沈昭的手指,喜极而泣,不断地跟他说,“谢谢……” 霍宗琛又守到天亮,沈昭已是低烧,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醒。 “他伤重,元气大伤,能退烧便是好迹象,”回话的大夫道,“王爷不妨也去休息片刻,整夜整夜熬着,没人能受得住。” 霍宗琛眼皮又涩又沉,他扒了两口饭,在离沈昭不远的椅子上合上眼。 “沈昭沈昭!”他从梦中惊叫出声,睁眼便看到几人在沈昭床前忙碌。 “怎么了,不是退烧了吗?!”霍宗琛冲将过去。 “早上喂的药又吐了,我探他脉息虚软,时断时续,这才紧急施针……”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呢?” 大夫吞吞吐吐,道:“沈大人脉象气息流于表面,后继无力,缺乏支撑,虽有好转,但……” “今夜难熬,王爷与大人多说说话吧。” 他拱手要退,霍宗琛却一把抓住了他:“我与他说话的时日还长,你只管治,把药给我,我来喂。” “这……” “我说治就治!”霍宗琛眼神狠辣,一时无人敢再多说。 他拿过药碗,颤着手将沈昭扶起,药汁顺着碗边全流了出来,霍宗琛便喝到嘴里,一点点吐给他。 药汁打湿了两人的衣服,霍宗琛不管不顾,重新拿起一碗,同样喂进去。 他拿了湿毛巾,不断给沈昭擦拭身体,帮他降温。 沈昭没醒,可他熬过了这夜。天亮了,他的呼吸才平缓了些,不再像夜里那样时有中断,霍宗琛再不敢合眼,一直过完三日,他没有再离开沈昭床前一步。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ǐ????u?????n???0????5?.?????м?则?为????寨?佔?点 第53章 这三日无比漫长,可总算也过来了。熬过最艰难的这三天,沈昭果然逐渐退烧。 不再高热,便是好消息,可霍宗琛仍笑不出来,因为沈昭整日不醒,一直昏迷。他臂上的伤好得快些,胸口的伤却难,每次换药,都是一场折磨。 刘珩已经收兵回京,老皇帝朝不虑夕,天下易主在即。段明整顿人马不日回返,霍宗琛却走不了。沈昭不能再受颠簸,即便恢复得好,起码也要卧床一月。 霍宗琛日日照料,帮他擦洗换衣,收拾得整齐干净。可沈昭就这么睡下去,只靠一点汤药续命,霍宗琛强自镇定,嘴角还是起了燎泡。 这期间门外有位自称阿青的年轻人几次求见,霍宗琛听着,觉得名字耳熟,想了想,心里有个影子,耷拉着脸叫人将他轰走了。 屋子里炭火烧得足,不敢给沈昭盖太重的被子,又怕他冷,霍宗琛就总想去摸摸他的手脚,有时也在他旁边躺躺。 到了第六天,霍宗琛给他换完药,出去倒水,回来正与沈昭对上视线。 他醒了,还似很累,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霍宗琛。 霍宗琛脚步一顿,快速走过去,握住沈昭的手,轻声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去叫大夫来。” 沈昭没有言语,霍宗琛便放下他的手,急匆匆将大夫叫来。 虽还很虚弱,可醒了是好事,大夫把完脉,重新调整了方子,交代了些事项,霍宗琛才放心些。 沈昭醒了,霍宗琛高兴,坐在他一旁,喂了水,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昭眼神空洞,似在看他,也不像看他,霍宗琛问不出什么,只能帮他塞塞被子,过了会儿,自己出去了。 再进来时,他手里端了一碗粥,用勺子小心地舀起一点,送到沈昭嘴边。 “大夫说你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先吃些清淡的养养肠胃,虽是一碗白粥,但是放了糖,你尝尝看。”霍宗琛劝道。 沈昭闭眼不看。 “你已经几日不进水米,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霍宗琛放下碗,要去将人扶起。 沈昭听见他的动作,却又睁开了眼。 “你在乎吗?” 他的嗓子干哑,几乎无法发声,可霍宗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炉火毕剥,霍宗琛心下一片冰凉。 “我还活着,你便又做这幅姿态,好像离了我不行。可若我真的死了,不也正合你意。”沈昭说这些话已经耗尽力气,呼吸有些跟不上,嘴唇很白,随时会昏过去一样,“演一演便罢,何苦将自己也骗了呢。” 他这样说着,霍宗琛却无知无觉般,还是将他扶起来。 “要吃饭。”他道。 他端着碗,胳膊从沈昭背后绕过去,单手捏住他的嘴,用勺子强喂了粥进去。 沈昭挣扎起来,可霍宗琛早就料到,将他的背箍紧了,不叫他挣动到伤口。 他这样喂了几勺,沈昭呛咳起来,霍宗琛帮他顺背,沈昭却咳个不停。霍宗琛怕他有事,无法,只好放开一点,可他一松劲,沈昭便用好的那只手将他和碗一起推开。 霍宗琛没有松开他,可粥碗摔了。白粥洒的到处都是,床榻上和两人身上,都变得湿湿黏黏。 霍宗琛却也不恼,只沉默不语,将沈昭放好后,拿了帕子一点点地擦。 “不想吃。”沈昭道,“我说不想吃,你听不懂吗?” “不能不吃。”霍宗琛收拾完,把沈昭的衣服也换掉,叫人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