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打开,水兜头浇湿她。 他没办法,杀年猪都没这么累的给人洗了头冲了澡,吹了头发换了衣服按上床,结果他前脚刚进浴室,后脚就听门开了有人出去。 他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冲出去把就要进电梯的人按上肩扛回来,丢上床跟着压上去把人困在胸膛里强迫她睡觉。 “这里是哪,好黑啊?” 视线埋在怀里的女人醉醺醺地问。 赵客咬牙:“你说呢?” 女人的手在腹肌上来回摸,“这是什么,好硬啊。” “李勤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装醉报复我呢?对自己挺好啊。”一点不吃亏。 结婚前为什么不做背调!喝了酒大变样的女人不能要! 想到这,赵客后槽牙咬得更用力了,手忍不住摸着后腰,不用撩开衣角看也猜得出来全是青红抓痕。 他说着,语带调侃:“说话啊,李一一,我的道歉够诚恳吗?还是你想 要我怎么做呢?” 李勤脑袋都快埋进胸口里了,不堪、尴尬,嗫嚅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赵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好久没喝过酒了,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一一,我又没怪你,咱俩这不是开诚布公的交流嘛。”赵客拿了根烟出来,手上玩着,想吸又忍了下来。 “赵先生,你把录音、录音关了好不好。”李勤声若蚊蝇,小心恳求,呼吸隐约不平稳。 “那怎么行,事都没聊完,我还不知道一一小姐满不满意我的道歉呢。” “满、满意……” 她声音极低,空旷安静的房间都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醒来后她的脑袋始终埋下不曾和他对视,赵客从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里逐渐发觉某些不对劲。 “聊天呢,干嘛老是低着头。”他起身走过去,坐到床边刚要抬起她下巴,她像是受到猛烈袭击,忽然往后缩抱着被子挡在身前,紧紧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 “一一?” 靠近了,赵客才发现刚醒来时她尴尬窘迫发红的脸现在变得惨白。 “你躲什么?”他抬起她的脸,正对上她湿红颤抖的眼睛,那张脸上毫无血色,“一一!” 他大惊,才发觉指尖温度冰得厉害。 外面近四十度高温,她却浑身冷到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赵客肃着脸,吊儿郎当玩笑的态度尽失。 “赵,赵先生……”她话都说不连贯,“拜托,拜托你把、录、录……” ——“李勤!你个浪荡的女人,你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你看看我的下场,还不够你吸取教训吗?” “是不是怪我,怪我当年没给你做个好榜样。” “你爸,你爸都被我影响了……” 刘菡梅歇斯底里的叫声哭声伴随着重重落在她后背的棍棒,早已消弭的伤口又在后背裂开,看不见疤痕,血肉已经横飞。 她痛得紧咬着牙,喉头发涩,苦意不断席卷,泛白的指尖颤抖地指向茶几上的手机。 ——你为什么还不来跟我上床。 直白、赤|裸、下流的话让李勤的脸色愈发难看,那张脸上有被绞刑般的痛苦和羞耻。 “关、关掉……” 赵客早已反应过来,飞快起身关掉录音,昨夜女人的醉醺醺声音消失,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李勤的手骤然垂下,整个人像是才从海里打捞出来,额头冷汗把发丝打湿,面色狼狈又憔悴,状态糟糕的好似魂不附体。 人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脸色愈发难看了。 赵客震惊地定在沙发前看着她,他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玩笑会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应。 “一一……” 他小心翼翼的声音落在房间,被冰冷凝滞的空气吞噬。 李勤的耳边是铺天盖地的咒骂,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燥热、沉闷、逼仄的小房间里,她后背浑身是血,疼得不能翻身,蚊子苍蝇在身边飞来飞去,她的肉|体正在慢慢腐烂掉。 蚊蝇在身上落下的触感那么清晰,她痛到无力去赶。 口干舌燥,嘴唇干裂,昏暗的房间她无神地望着墙上的一扇小窗户,房间背光不透风,阳光被黑暗尽数吞噬。 她可能会在这个暑假死掉,又可能不会。 高考结束那周,班里举办同学聚会要好好告别三年情谊,李勤学习好,但孤僻木讷,人缘糟糕,并没有收到邀请,她正忙着如何攒钱读大学,不管她考得多好,刘菡梅都不打算支持她。 同学们旅游、做头发、考驾照,李勤正在饭店打工,端盘的时候遇上前来聚餐的一大帮同学。 氛围好不尴尬,又或者只是李勤一人觉得窘迫,打扰了同学们的乐趣。 班长王拯见状,邀她留下来坐一会儿。 他在班里人缘极好,关怀同学,做事聪明,斯文有礼,常常也会帮助李勤,高中三年,她为数不多交流过的人就是他。 说不清为什么,她会下意识把视线落在少年干净帅气的后背上,又在他转头时飞快低头看卷子。 她本该拒绝,却在王拯专注看她的视线里坐了下来。 她局促尴尬,不知该和谁交流,只是默默地看着王拯同他人交谈,偶尔他会回头和她闲聊,也会想起和她干杯。 李勤没碰过酒,并不知道自己酒量如此差劲,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是破门而入的刘菡梅急匆匆跑进来,一脚踹倒王拯,并反手给了她凶狠的一巴掌。 浑噩间,她看见王拯仓皇逃离房间。 高中三年,青涩干净的少年,脸上暴露出急色破灭后的慌张和丑陋。 李勤闭上眼,彻底坍塌的青春伴随着一晚上的棒打。 家门口后面的扫帚刘菡梅给打断了。 她骂她:“你还学会撒谎了!不检点的女人,我怎么教你都不行是不是!” “你才多大!就学会跟男人开房了!你诚心气死我?!” “李勤,你真贱!你真贱!你真贱!” 刘菡梅崩溃失望地咒骂她,打在背上的棍棒将李勤浑浑噩噩的醉意彻底打散,等她完全清醒,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后背皮开肉绽,她的脑海里始终是王拯仓皇逃开的背影。 刘菡梅气到发疯,决意要让她这样的女人得到惩治。 那个暑假,她吃不饱,饿不死,人在昏迷和疼痛之间反反复复,最后跪地求饶。 “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可是刘菡梅也说,婆家的人要小心讨好,不能惹人嫌了。 她为什么怎么做,都做不好。 过了许久,李勤的目光才终于找回焦点,虚虚地看着赵客,带着小心翼翼的害怕和羞愧,她认真地说:“赵先生……” 手里刚死死攥在身前的被子松开,她小心移着身体下床,光|裸着脚在床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