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长老。” 姜娆的身体微微前倾,睁大了双眼,才开始仔细端详这位过分温和儒气的青年:“微尘……长老?” 城内最后一点落日余晖在晏珩眼瞳中落尽,像是要把城内所有余热虚影都聚集在他眼中光点里。 姜娆在对上晏珩的眼神时,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般绝色,应当是当世难寻。正因难寻,所以亲眼看到,才会有种震慑感。 晏珩的外表确实有蛊惑性,他开悟早,驻颜有方,剑法和名声比脸更漂亮。就算是避世已久,但民间关于他的传说从未停止。 姜娆自小听着他的斩鬼传奇长大,心中仰慕。她还以为微尘仙长会是个庄重肃穆,威严雄壮的形象。如今真亲眼看到,更印证了那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她意识到这样盯着人不太合乎礼数,主动错开视线,继续介绍自己身后的一双男女。 “这是我家中兄长姜烛,另一位是我兄长门客,名唤止戈。” 细细看来,姜娆今日的脸色并不好看 ,人也比前些日子憔悴,但她看到云杳窈后,倒是比刚见时精神些。 姜娆笑着与云杳窈说:“今夜的灯展、百戏才刚刚开始,若云仙子不弃,请随我到至霞楼共赏王都夜景。” 至霞楼是王都内最繁华的酒楼,佳节自然座无虚席。姜娆出宫散心,并非一时兴起,自然早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负责招待她们的婢女对这里路异常熟悉,为了不扫诸位贵人的兴致,一边提灯一边屈身斜走。脚步比风还轻快,手上却十分稳重。走了好一阵,也不见烛影摇晃半分。 众人至至霞楼西楼的三层时,发现整层楼内一派安静祥和,除了临街的露台传来些嘈杂外,楼内并无其余人打扰。 三层的婢女白纱覆面,紧紧贴着墙壁和柱子站立,或整个人浸在阴影里,并不会直接抬眼去看过路人神情。 灯火通明,便不需要人引路,楼下婢女鱼贯而入,依次传菜。 那名领头的婢女见他们已经坐下,这才开口:“禀诸位贵人,菜已备齐,酒正温着,楼主还另唤后厨备了不同馅料的饺子,图个年节吉利,还请贵人们赏脸。” 菜品佳肴已经摆放整齐,细腰皓腕的婢女为在场所有人添茶。 “按照贵人的吩咐,歌舞乐师也早就准备好,只待贵人吩咐。” 露台上,薄衣舞姬和抱着器具的乐师在纱帐外等候,隐约能看到他们身上的衣衫随风而舞动。还有铃声作响,那是一名舞姬四肢上的铃铛在轻微晃动。 姜娆的眼神不过在那名舞姬帘帐上的落影多停了一会儿,便有人要将那名舞姬替换下去。仅仅是因为此夜寒凉,舞姬没忍住在人后哆嗦了两下,误引来贵客瞩目。 帘帐升起,窗外景色华光闯入室内,更将露台上的人尽收眼底。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ì???????ε?n?②????????????????则?为?屾?寨?佔?点 立春已过,年节气氛红火浓郁,露台上却依旧是肃穆的冬夜。月华如往日般,静静倾洒,然而今夜的一切灯火都要比它更加炽热,除却姜娆,没人注意到这点稀薄的月光。 舞姬们如雕塑般站在原地,等待命令,否则不得入室内。她们身着红纱单衣,衣服上的坠子饰品都比舞衣更有分量。 姜娆见状,将目光收回,唤那名领班至身前。 看到她跪在厅内,神色惶惶,唯恐惹来祸端,姜娆淡声道:“歌舞而已,没什么新奇的。我与友人小聚,不需要你们在此服侍,各自领了赏钱下去吧。” 既然不需要赏歌舞,婢女索性将门关上,省得风寒夜冷,扰了人的兴致。 众人围坐在一起,几杯热酒下肚,渐渐说起了闲话。 花在溪说:“王都繁华,据说城中的百戏,声闻数十里,自昏至旦,灯火光烛天地,终月而罢。城内若逢佳节,酒楼华宴通宵达旦,数日不断,是真的吗?” 姜娆笑了笑,道:“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盛景难再,除却特殊节日外,各城池设有宵禁,若有擅闯者,当即斩首。仙长所说盛况,便是我,也从未见过。” 她这般解释着,窗外忽而有一阵笛声飞过,奇谲哀婉,不忍直听。 街道上很快就有人循声而骂:“哪来的晦气玩意儿?” 那笛声越吹越起劲儿,不觉从呜咽凄婉变得欢快而迅速。骂声渐渐消散,它又重新变回原先的调子,呜呜咽咽,闻之神伤。 云杳窈推开门,去看是哪位奇才。 果然看到对面楼上,有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郎君,配裘帽金饰,身形高大,横着一管竹笛,并不曾停歇。 云杳窈冲他喊:“别吹了,太难听。” 那人并不惊奇,今夜有太多直言不讳者喊他停下,他都不曾停下。 直到,那抹素白身影的出现。 王姬姜娆拂开眼前帘,抬眸望向他时,他才乱了音调,一声不伦不类的笛声结尾,他本人面色不曾怯懦,挑眉看向来人,分明与她认识。 云杳窈看见姜娆轻轻蹙眉,神色漠然,她立即明白,这人就是知道姜娆在此,才刻意吹笛引诱她来露台露面。 还未等云杳窈问,姜娆便翩然离去,不欲与对面寒暄。 看来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重回席间,再也找不回先前的热络气氛。姜烛便提议:“正巧游神快开始了,不如我们同去观赏。” 众人听闻姜烛的提议,皆欣然应允。于是众人稍作整顿,沿着至霞楼各楼宇间的空中游廊,向着游神即将经过的街道闻声寻去。 襄华王都的祭祀游神来历已久,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两侧的楼阁上也站满了人,大家都翘首以盼着游神的到来。 一行人站在三楼的廊道上,等待着祭祀游神的开始。 云杳窈好奇地四处张望,她从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眼里满是新奇与期待。姜娆见她新奇,在一旁给她讲述着游神的各种传说和仪式,她的声音轻柔,略带些沙哑。 不多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身着五彩服饰的舞者,他们佩戴面具,手持彩色绸带,翩翩起舞,彩带随风飘动,如同织女霞彩落入人间。 紧接着,便是一辆装饰华美的花车。 云杳窈远远看去,隐约能看到花车之上有一名华服女子站立其间,衣裳绚丽,恍若人间仙。她并不随着其他舞者的铃鼓声夸张律动,反倒拿着手中含苞的枝条在空中舞动,时不时从怀着匣子内取出些东西,从空中洒落,引起阵阵欢呼雀跃。 金叶和绿叶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扬扬落入人群,百姓皆紧随这这辆花车,不时就有人伸手,想要去接。 不过,比起接下金叶子,那些拿到绿叶的人,面上神情反倒更显得意。 花在溪问:“这是什么习俗?” 姜烛回答:“金叶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