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花在溪的亲传弟子,还有各峰上曾受过花在溪教导的弟子。 其中竟然还有弥亘长老的得意弟子徐子先。 “回来了。”徐子先熟稔打了个招呼,他和花有期臭味相投,两人虽然师承不同剑道,可性格相近,经常凑在一起。 止戈向来不怎么管教这个徒弟,是以徐子先几乎是来去峰的第二个大师兄。 他为人和善,最是好想与。这会儿被弟子们围着,还不忘招呼人给东流找柄趁手的剑拿上。 东流还没有本命剑,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徐子先神色如常:“上乾阳宗救花长老啊,咱们这么多人呢,别怕,我给你们兜底。” 其实在场的都知道,最后兜底的还是弥亘长老。 花有期面有菜色, 一时不知该谢好友仗义相助,还是该痛斥他行事不管不顾。 怪不得弥亘长老都收小徒弟了。 花有期看着跃跃欲试的师弟们,发现每一个还没有获得本命剑的弟子都带着剑,且不是平日修习用的凡品。 他看着递到东流手里的剑,觉得有些眼熟。 徐子先还抽出剑给东流比划了几下,剑上红光无血自亮,杀气在不经意间显现。 “利剑配美人,师妹,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和你正相配。” 花有期颤着唇问徐子先。 “这些剑哪来的?” 徐子先摆摆手:“不重要,我徐子先侠肝义胆,劫富济贫,区区几十柄宝剑,都不是事儿,大家随意使用,记得用完还回来就行。” “咱们拿着剑,快些跟上掌门脚步,不然出不了山门。”徐子先心里头的算盘叮咣乱响。 去天下第一剑宗救人,听着就让他兴奋。 若是能与那剑君过上两招就更好了,他境界突破在即,却怎么都差一点,嵘烬山上虽灵气充裕,修炼有如神速,可这种太平日子磨不出利刃,他要做天下第一,哪能天天被困在山上呢。 都说人濒死的时候可能会在某一刻激发潜力,感悟新招式。徐子先还没遇上能够殊死一搏的局面,嵘烬山上他除了长老和掌门都打了个遍。 与花有期过招都有些索然无趣,他必须找点刺激。 杀气重现,不过这回源头不在宝剑锋利的刃上,而是来自悄无声息出现在练武场上的止戈。 “找死。”止戈沉声,一剑劈向徐子先。 徐子先头都没回,凭借过往的千锤百炼,侧身躲过这一招。 孤遐剑意在地上留下一条一掌宽的裂隙。 “弥亘长老。”在场弟子纷纷行礼。 徐子先额上冷汗沁出,回身打招呼:“师尊,好巧,你也路过吗?” “不巧。” 孤遐剑身上的灵光重聚,看起来有在此起剑的架势。 “我的藏剑突然少了七十六柄,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徐子先惊讶:“那可是大事,师尊莫急,等我救了花长老回来,就立刻去搜寻这些剑的下落。” 剑光再起,徐子先轻松躲过浑厚的剑意杀招,六道剑意都没能让他显露出狼狈颓态,他以为自己身法又精进了,没想到止戈猛地收剑,他脚步停下,还没抬起头,就感觉头重脚轻,后颈上仿佛有千钧重担。 原先后撤的剑光迅速围上,几乎看不出运行轨迹,以极快的速度痛殴倒地的徐子先。 没打几下,徐子先就开始嚎叫:“肋骨,肋骨断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把剑还回去。” 止戈停手,压在徐子先脖颈上的重剑比其他长剑稍慢些,在徐子先勉强爬起来后,又狠拍了一下他后背。 徐子先还没站稳,就被打得被迫直起上半身。 他道:“师尊,我真的有想去乾阳宗找剑君打一场,你就算今日把我骨头打断,我也要下山。” 止戈总算知道云杳窈的先见之明,她深吸几口气,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觉得刚才就不该停手。 止戈看着徐子先不服输的神情,突然觉得遍体发寒。她的眼前浮现出箬竹那双荒凉的眼眸,与眼前人的面孔逐渐重叠。 她连道三声好,说:“你倒提醒了我。” 这就是她寄予厚望的弟子,天赋异禀,连级跃迁,未加冠便是无灭境界。 可有嵘烬山和她做依仗,能到无灭境界并不算稀奇,这点微不足道的成就,竟然让他高傲到了不识天高地厚的境地。 “既然断几根肋骨都不能叫你安生,那为师就打断你的腿。” 止戈抬手,她身下的影拔地而起,不过并未出现在止戈身后,而是浮现在徐子先后面。 影随心动,手中影剑未出鞘,直直砸在徐子先的腿上。 这下不止是肋骨,连腿都断了。 炽热灵气钻入骨血,禁制随着伤口蔓延,让徐子先疼得冷汗直流。 “我本有惜才之心,不愿束缚了你的拳脚,想让你任情凭心而长。可是你竟敢敢出窃取宝剑,蛊惑众弟子随你送死的蠢事。” 止戈心情有些复杂,她以为天赋不受限才能尽可能发挥所长,可是若是一味凭着弟子自由疯长,不加限制,似乎也不是良策。 乳臭未干的小子心比天高,若是真下了山,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滚回去练心法,好好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学会稳重,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历练。” 徐子先被当众下了面子,这比直接要他命还难受。旁边的花有期不忍心,想过去扶他一把,被他一把推开。 他就这么一瘸一拐独自离开。 止戈看着徒弟倔强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至少现在,她好像有点懂得云杳窈的意思了。若是对为了所谓的天赋力量,对少年人的暴行不加以教导,便是亲手豢养恶鬼。 在不知事的年纪拥有太多,反而是种过错。 止戈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一直隐在止戈身后,默不作声看着止戈教训弟子的天元峰主事突然说话。 “掌门已经清点了二十名天元峰弟子,随她一同下山,你们这些人,该练剑的回去练剑,不要在此喧闹。” 主事没有随止戈一起离去,他站在花有期面前,问他:“你知道掌门为何不让来去峰弟子随行吗?” 花有期何其聪颖,但他还是说:“弟子不知,请先生明示。” 天元峰主事捋着须问他:“你们义愤填膺,一哄而上,究竟为何事?” “为义为情,在所不辞。”花有期脱口而出。 天元峰主事道:“剑修灵力增长最快,然寿数苦短。天下从不缺不怕死的剑修,可莽夫之勇,何堪大任?花在溪为私仇行刺,尚知撇清干系,不欲牵连你们。尔等却不管不顾,欲杀上乾阳宗。若途中横生枝节,或陷掌门于两难,或激化矛盾致花长老境地更危,岂非适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