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下巴。
……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洛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任佐荫紧紧攥着手机和钱包,身体深处残留着被囚禁多日的虚弱和颤抖,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不真实的轻飘感。
“去机场。”
她对司机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她苍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状态惊到,但没多问,只是默默加快了车速。
抵达洛野国际机场,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喧嚣而有序。这种正常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任佐荫感到一阵眩晕和格格不入。
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她用颤抖的手指在手机APP上慌乱地搜索着最早一班离开洛野飞临川的航班。
“最快……最快一班飞往临川的…”
她喃喃自语,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购买。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她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拿到登机牌,通过安检,她脚步虚浮地找到了对应的VIP候机室,刷开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相对安静和私密的空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她找了个最角落,背对入口的位置瘫坐下来,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任佑箐。
像鬼一样。
……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囚禁的日子里,手机形同虚设,此刻终于重获自由。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瞬间,无数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蜂拥而至,屏幕被各种通知挤满。
胡乱地划拉着,大多是公司同事和普通朋友询问她为何失联的消息,她无心细看。直到,一个备注名为“欧阿姨”的对话框,带着刺眼的红色未读标记,跳入了她的眼帘。
欧清珞的母亲。
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任佐荫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地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最后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佐荫,清珞她…找到了。警方通知我们,在洛野下游的河道里,找到了她的遗体。暂时放在洛野市殡仪馆那边(位置),我和她父亲不打算办什么仪式了,这孩子从小其实就不太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景。你是她的朋友,孩子,谢谢你陪她度过了童年这么久的日子,阿姨谢谢你了。请别自责,比起在意她的离去,阿姨更觉生者是亡者留下的痕迹。】
这些狠狠刺入任佐荫的胸膛。
找到了遗体。
她真的死了。不是失踪,不是可能生还。
她本以为任佑箐还有骗她的可能。可到头来她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容易对着任佑箐心存侥幸。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则正式的通知,巨大的悲伤和难以言喻的负罪感还是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眼泪模糊了视线,而生者是亡者留下的痕迹。
——任佑箐杀了她,这个认知如同毒蛇,疯狂地啃噬着她的良知。欧清珞是因为她,因为任佑箐那扭曲的占有欲,才遭遇了这无妄之灾。
她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候机室里柔和的灯光,舒适的空调温度,此刻都变得无比刺眼和令人窒息,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飞往临川的航班开始办理登机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