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变得越来越闲,卫衣雪知道他,这回完全没有要荆榕插手,置地、选人都是秦逸选的——小秦兄弟是个热闹性子,就爱跑这种活动,卫衣雪和荆榕坐享其成。 一个月后,歌舞厅已经建成,他们从冰城招人,培养乐队班子和唱片歌手——本意也是通过这件事,来获得一个四处走动、查访情况的机遇,结果秦逸和荆榕玩疯了,每天研究乐队和写歌的事情,秦逸还天天下舞池跳舞,找荆榕请教调酒的事情,这次的活,算是干得比钟表行要释放天性。 卫衣雪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情况,他中间出差去了趟泉城,回来琴岛,冷不丁就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全琴岛最火热的夜场舞厅,兼酒吧。 卫衣雪一身周正西装,一抬头,发现门头都变了,换成了闪光霓虹大灯牌,一股摩登时髦味道。 秦逸从舞厅旋转着前来迎接他,开口就喊:“领导!” 他身上的西装还带着亮片。 卫衣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我重新进来一下,你……” “嘿嘿,快进来,领导,我和荆哥一起找人装的,你看看这射灯,这七彩玻璃,可贵了……组织钱不够,荆哥掏私房钱贴补的这吧台,看,一整面的洋酒……” 卫衣雪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 荆榕此刻端着高脚杯出现在他面前,微笑说:“领导好,来喝杯酒吗?” 卫衣雪:“。” 他睁开眼确认了一遍荆榕的穿着。 衬衣西裤。 还好目前没有亮片。 第209章 本世界完 卫衣雪假装看不见,立刻要走,荆榕伸手把他拉了回来,和秦逸一人一边,笑着把卫衣雪请了进去。 荆榕把红酒杯塞卫衣雪手里,一边带着他走,一边介绍:“这里,放乐团设备。舅舅家那台钢琴没人用,我去拿来了,还在调音。” “吧台是我的,还不算正式开业,暂时没上点酒服务。”荆榕说,“一般的香槟和葡萄酒让后厨准备,我提供夜中小酒。” 那是一方很大的吧台。这块地是卫衣雪找人关系,免费拿的,地方实在是太宽裕了,整三层的地方,原先是个大饭店,一楼是电梯宾客区,二楼直通十字天桥,对面就是洋行,特别紧俏的一个地方。 秦逸之前说的就是:“钱虽然是组织批的,但地方是领导拿的,领导怎么不算组织呢。” 卫衣雪往里探头看了看,把台下还放了一张小折叠床,一台打字机,已经叠好的稿纸。还有一个简易的烧烤炉,简直藏了一个世界在里面。 什么人在舞厅写稿? “来,干杯,领导,必须干。”荆榕又拿了一瓶伏特加,倒在酒杯中,和卫衣雪碰杯,荆榕就干喝,一副梁山好汉结义的架势,卫衣雪只好也喝下了那杯红酒。 结果杯中酒并没什么酒味,像是果酒,有浓郁的橙花和柠檬的味道。和荆榕的笑意一样,一个温柔可爱的玩笑。 “这什么?”卫衣雪问道。 荆榕:“红酒煮橙花,散了很多酒味。这是下马酒,给领导接风洗尘。” 卫衣雪又瞥他一眼,唇角微勾:“好的。” “哎,看你俩这整的,再说一句我都怕你俩亲上。”秦逸在旁边不满地嘟哝,“快快,让我展示一下我们的舞池灯光,我们自己做的,荆哥说该省省该花花,我买了那个什么……” 荆榕随口说:“我俩真亲上,你不得吓死。” 卫衣雪咳嗽了一声,瞥了他一眼。 秦逸念头转了一下,但和以前一样,直觉太快,他没反应过来,他嬉皮笑脸地说:“那哪能现在亲呢,回头我老了不行了,你俩去我床前亲一口,我立刻蹦起来下地。快过来,对了,领导,晚上我们能吃烫锅吗?” 卫衣雪说:“问我干什么,问他。” 秦逸:“我问过了,荆哥说晚上要看小说,懒得出门。我是来求你命令他的,领导。” 荆榕唇边噙着笑,表示自己。 “我不是随意命令下属的人。”卫衣雪想了想:“但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你替我跑个腿,今儿下午去栈桥边邮局领两封信来,回来时再捎两瓶格瓦斯。不用我命令,你荆哥就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秦逸琢磨了一下:“怎么,荆哥的口粮喝光了?” 荆榕说:“没有,柜台里还有三分之二瓶。” 卫衣雪和秦逸对视了一眼。 不出三秒,卫衣雪说:“我同意了。” 荆榕:“?” 荆榕:“同意什么?” 秦逸已经坏笑着冲向吧台:“领导是同意我对你的饮品进行一个突击的处置,可别怪我啊荆哥,领导说的,你去找领导。” 风驰电掣见,秦逸就已经翻到了荆榕的口粮饮料,并将其倒出,一口气喝光。 荆榕:“。” 他正靠在门边,眼看着来不及拦了,于是就不拦了,他用肩膀撞撞卫衣雪:“净出坏主意。” 卫衣雪微笑不语。 “不对啊,秋林洋行就在两百米外,荆哥要是想喝,不是出个门就有了?”秦逸干完荆榕的口粮饮料,忽而惊醒,他疑问道,“领导,我真能要挟到他?” 卫衣雪说:“你看吧,荆公子不会出门的。今天外边太阳可大了。” 荆榕:“。” 众所周知的是,荆公子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有时候看书上头,楼都不会下;最近正是入伏的天气,荆榕为了避开暑热,干脆改换作息,昼伏夜出,每天靠冰镇咖啡和冰镇格瓦斯续命。饿了就锯一片坚果葡萄面包吃。 荆榕在小组和店里的地位都很高,秦逸供着这尊大佛,每天都去荆榕那许愿他做饭,只可惜,已经一个月了,这许愿还没有显灵;而舞厅的其他人都是秦逸和卫衣雪招来的,只听说荆榕是很厉害的作家,掌握着三人的小金库,不要去打扰他,加上荆榕平时困了倦了都面无表情,气质的确十分吓人,于是荆榕周边二十米,已经无人敢来了。 荆榕:“我说不定会下楼的。” 卫衣雪和秦逸一起大笑出声。 荆榕终于表示了妥协:“那你晚上回来时,给我带两个不同口味的。” 秦逸眼亮晶晶的看向他:“那我们晚上吃什么,荆哥?” 这已经是明示了,荆榕看看他,又看看卫衣雪——卫衣雪的眼神也变得清亮。 荆榕:“好好好,行行行。” 荆榕:“吃烫锅。我准备底料,你们准备其他。” “好!!!”秦小兄弟立刻开心飞奔出门。 卫衣雪:“别忘了带信。” 他的声音慢慢落在舞厅中,小秦兄弟早就跑远了。 荆榕长叹一声,卫衣雪笑着贴近他,也用肩膀撞了撞他:“哥哥别小气,晚上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