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苇说的, 他其实都有印象。或者应该说, 印象深刻。
赤金兽也好、赤鬃狮也罢,他说不上喜欢, 却也决计到不了讨厌的地步, 毕竟都是捍卫赤华州不可或缺的战力。只是前者妖兽气息太盛, 后者喜以毛发标记领地, 二者均不喜亲近除主人以外的其他人, 他自然保持观望姿态。
至于人……头发燎了大半,虽然常常往外跑但大半天都恹恹的,扯着笑没好气地就往床上钻。
偏生后院的木兰青花叶均带毒, 往日里凤一苇往他屋里跑,至多起几颗疹子、打几个喷嚏, 给人留个教训也好。那时却不比其他时候,断没有久留下害人的道理。
屋内的银松盆栽与凤一苇屋内的来自同一处, 只是他约莫不记得或者根本不关心, 病里怕不远困在屋里没事就揪三针两簇的叶子下来, 换得勤快自然就更加不记得。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喜欢……”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话语中不时带着绵软的刺,不会戳痛人,却叫人心尖酥酥麻麻。
烛火跃动燃烧,二人交谈下, 回忆太美好,现实又太温馨。两人偶然间的对视,似乎再正常不过,又似乎……多了些许别的意味。
“所以——”凤一苇似乎只是一时兴起,但镜双程一听他这个熟悉的开头,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这家伙……它也掉毛?”
凤一苇可不知镜双程心中未宣之于口的预感,思考过后满是笑意,试探性地发问。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名为含雪的猛兽半瘫在绒绒的地毯上,被烛火照出了轮廓,小山一般。一般这样长毛的猛兽都会换毛,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品种,生存环境也有显著差异,习性或有变化也未可知。
依旧洁癖·未来刷毛人·镜双程:“……”
沉默中,他深吸了一口气。
凤一苇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上扬,好一会儿才压制住笑意,“或许,换季掉得更多。”
镜双程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凤一苇探身上前,看着镜双程的眼睛歪头问他,“就这样,还要亲自养?”
这样的姿势凤一苇维持了许久,久到他以为再一次惹毛了这位小少爷,对方今晚决计不会回答他,又要同他冷战三天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回答,“养。”
“是我的,为什么不?”
镜双程看着凤一苇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
好像仅仅是指含雪,又似乎是在指代别的什么东西,目光深邃悠远,叫凤一苇觉得心跳似乎又漏了一拍。
门外被镜延夏领过来的人闻言全都愣了神,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