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张开双臂化了一个不大标准的圆，话赶话语气轻快。
凤一苇只得连连点头应好。
“伊利斯跟嘉兰不在？”
凤一苇本也就随性一问，不料几个孩子连声告状，“嘉兰想第一个讲话，伊利斯帮忙抢位置，被希莉亚妈妈发现，罚他们最后。”
“这样啊。”凤一苇失笑，“他们现在的课业还很重？”
“最开始是的，上了军校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坐牢呢……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之后就好了不少，周末虽然没法休息，但正常的年假还是有的。”
“好。”
两方通讯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凤一苇听多说少，直到最后的最后，希莉亚才得以收回用作通讯的光脑，同他对话，“很高兴看到你现在生活得很愉快。当然，也感谢你能将乐乐培养得这么好。”
凤一苇神情温和始终如初，听到这句却是眉头微蹙，语气无奈，“希莉亚女士，我……”
“别忙着道歉，我们都知道，福利院的环境温和，他或许会生活得十分愉快，但那样的生活未必就是他想要的。”
希莉亚轻轻一笑，走到窗边，远处的树屋隐藏于夜色之下，湖水倒映月色，给人一种寒冷感，女声耐心温柔，慢慢诉说凤一苇并不知道的情况——
第191章
“那孩子活泼外向, 说话有些慢，心却从来敏感，对人的善与恶分辨得十分清楚。安格那孩子瞧着脾气不佳, 对院里的弟弟妹妹却从来叫人挑不出毛病。”
“我刚刚看见乐乐，话依旧不多, 颈上的旧伤口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说, 赛场的精彩表现。”希莉亚眉眼弯了弯，“他天赋极佳, 对军校兴趣却不大, 若非如此, 体术不会这般不好。”
“他也说过, 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全息通讯之下, 两双眼隔空对视，希莉亚眼神温柔，“贝壳杉福利院永远是他的家, 但……贝壳杉是遮风避雨的大树，不应成为他成长的阻碍, 飞累的幼鸟随时都可以归巢休憩，而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愧疚与不舍停下脚步。”
“我会转告的。”凤一苇轻笑应下。
抚摸着含雪挤过来的大头, 含雪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双耳朵却连连抖动。
“孩子, 你也一样。”
凤一苇闻言，但笑不语。
“不管怎么说, 我都得向你道声谢的。”与岁月温柔相拥，同长河一道前行的希莉亚唇边含笑，音色清亮，语气温柔, “愿贝壳杉庇佑每一位孩子。”
全息影像消失不见，含雪轻跃上矮榻，凤一苇没有说什么，平静温和地看着巨大的猫猫收敛兽爪，将自己团在一角，很小心没有再抓破垫子。
凤一苇后靠，枕到了含雪颈项上的金属环，尽管有厚长的毛发阻隔，仍是难以忽略的形制。
“去找他么？”
睡够了呢。
贝壳杉，不是他的归处，多结缘也不过徒增寂寞，这般就好。
至于镜双程，左右已经难解难分……不差这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