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忽然微笑说道:“你进去吧,如果此时说穿了,你十年功夫白废,但是记住,这两日考院之中,你不要让我发现你用了你的衣服。”
杨万里惊喜交加,后怕难止,哭丧着脸说道:“谢大人成全。”生怕这位两只眼睛像老鹰一样的年轻居中郎再次反悔,把破烂的被褥一扛,掩面就冲进了考院之中,心里拿定主意,这两日里断断然不能将身上衣服拆开。去看里面的夹层。
紧接着,范闲又警告了几个妄图想夹带小抄入考院的穷学生,渐渐的,围在他身边的吏员们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很是惊讶于小范大人地眼力与判断,但也有些隐隐着急,时间上怕有些来不及。
范闲却似乎头一次做官做出了感觉,微笑着一一审视着入院的学子们。很仔细地一个也不放过,扒掉了许多双鞋,许多,更是人生中最紧要的一个关头,若能顺利通过,那便是跃上了龙门,若是不行,只能黯然回乡,准备来年的乡试,一折一返,不知会消磨掉多少人的青春年华,更有那等倔傲之辈,一旦落第之后,竟是缠绵居于京中不肯归乡,颓败者有之,浪荡者有之,更多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乃国之大典,此乃士子之生死场。
范闲站在石阶之上,闭目听着考院里四面八方响起的沙沙之声,想到太子诸人递来的纸条,唇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