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倒是很满意,觉得符合她管家女使的身份。
这声音有几年未曾听到了。
“公子醒了?可用一盏梅汤吧,最是清香宜人了。”侍女给碧桃打帘进来,碧桃语笑嫣然道。
容从锦半坐起身注视着碧桃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惊诧久久未曾言,无法将她活泼模样与他记忆中最后一幕悲泣哀伤的情形对上号。
这惊变极快,上一刻他还在顾昭怀中,恍惚间还能察觉到顾昭悲痛下身躯不自觉的微微轻颤,下一刻已经躺在了故府的拔步床上,恍若半梦浮生。纵使剧毒彻骨刺痛,他还是不禁怅然若失,贪恋顾昭和他在王府共度的那些平静温馨时光。
身边一切如旧,两个侍女笑容明媚,他身上也不见半分伤痕,容从锦也怀疑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但顾昭情切,两人在府中数年的恩爱缱绻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幻想不出来的。
容从锦向来自傲才思过人,但如何死而复生,又是如何回到府中,这一节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啦。
”公子?”碧桃将床帐挽到一对金钩里,没听到回音转头见向来性格淡然的公子竟怔怔望着他,不由奇怪停下动作,抚了抚自己面颊又去瞧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睡得有些沉了,什么时候了?”容从锦半晌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未时三刻了,夫人去玉清观打醮也该回来了。”碧桃往窗外看了看天色道。
容从锦更是一怔,片刻才缓缓颔首,他母亲住在京中后每逢初一十五去玉清观上香,这习惯雷打不动,不过后来一些京中贵夫人甚至会去玉清观“偶遇”,权贵私交过甚,容易牵连引来麻烦,他母亲才改了习惯变成清晨便去玉清观,午膳前侯府的马车就会回来。
看来他们住在京中的时间不长。
“碧桃姐姐,忠勇伯府下帖子了。”容从锦正思索着,外面有个梳着双环的小丫鬟捧着描金紫檀匣子进来道。
“应是若槿公子的帖子,银屏提起过开春后他们公子要邀您去泛舟赏春景呢。”碧桃示意一旁侍女将装着请帖的描金匣子接过,边扶容从锦起身,动作娴熟轻巧的为他戴上发冠。
“公子要去么?奴婢替您研磨,给若槿公子回帖一封吧。”碧桃笑盈盈道。
“公子?”两道洁白轻盈鹅毛束成的衣扫拂去容从锦肩膀上的浮尘,衣襟洁净容从锦仍是坐在镜前久久无言,碧桃心中奇怪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