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桐短促惊呼一声,抬高了手臂想去抓那鹰架,但是鹰架固定在梁上,被雄雕扯到半空,她伸直了手臂还差得很远。
“把钥匙拿来。”容从锦轻声道。
“公子?”
“去拿吧。”容从锦道,这雄雕已经做了取舍,它早知自己打不开银链,要借振翅飞翔的力气扯断右爪,重归碧空,没人能驯服这双桀骜的金雕。
扶桐一路小跑的从房里的紫檀匣子里取来一把精巧钥匙交给容从锦,容从锦缓步走到院里,朝梗着脖子忍受痛楚每一次拍动双翅都在缓缓扯断自己右爪的金雕亮了亮手里的钥匙。
金雕视线锐利锁住他,倏然俯冲,顾昭来不得思索,蹬上美人靠一把越过游廊,按着容从锦的肩膀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容从锦,随即本能举起手臂遮挡头脸反射性闭眸等这野性大发的金雕凶猛攻击。
他是见过这金雕闪烁着寒光的尖喙撕咬猎物时的模样,两指厚的肉块,用力一啄就能撕成两片,吓得手臂都不大感觉的到了。
顾昭等了片刻,手臂却始终没有疼痛传来,缓缓睁开眼眸。
“没事的,王爷。”容从锦没被金雕伤到,反而被顾昭情急时手指用力扣在肩膀上,此时略有些刺痛。
金雕牵着锁链在空中悬停,高度刚好够容从锦为他打开锁链。
“臣要把这只金雕放走了。”容从锦低声道。
顾昭特别喜爱这双金雕,连金雕把他的黑将军当点心吃了都原谅了他们,听闻金雕要离开,不禁黯然,却没有纠结太久,“放它走吧,它留下来也会折爪的,何必让它受伤呢。”
顾昭依然半挡在容从锦面前,接过钥匙亲手打开了鹰爪上的机关。
精密机括发出一声轻响,陡然失力,锁链荡过半空,垂在地面上。
金雕清鸣一声,矫健宽大的翅膀摩擦空气发出呼啸声,振翅如璀璨流星划过天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它就这么把这只雕抛下了?”扶桐也站到院里,仰首望着湛蓝高远的天空,金雕何等迅疾,全力飞行似离弦之箭转瞬无踪。
扶桐不知该说什么,平日看这双金雕感情倒是很好,总是依偎在一起,雌雕不过是生病了,雄雕就抛下它独自翱翔。
“用心照料着吧,看起来像是脾胃不和。”容从锦猜测道,回到廊下那雌雕虚弱的睁开鹰眸,望了一眼空荡荡还在摇晃的鹰架,又阂上了浅褐色的眼睑。
容从锦也没法从金雕身上看出情绪变化,只隐约察觉到好像雌雕不是很担心雄雕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