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与他双眸相对,却见他一向清澈温柔的眸底毫无光彩,反应迟钝,低应了一声别开视线。
容从锦喝了药又迷糊着睡过去,顾昭在他床边坐了良久,忽然垂下首,握着他纤巧的手掌在他指侧轻轻吻了一下。
药童进来取药碗,看到顾昭的身影吓得连忙行礼,顾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首查看容从锦没有被吵醒,才拿起药碗跟药童一起离去。
“王爷,您不去休息么?”药童收起用过的瓷碗,迟疑一瞬问道。
顾昭站了片刻,转身掀开帐帘又要进去。
扶桐眼疾手快牵住顾昭一片衣角,急切道:“王爷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答应过奴婢来看王妃一眼就走的。”
“本王已经’走’过了。”顾昭抚开她的手指严肃道,无论是扶桐还是从锦他答应的都是离开,但是他已经离开过房间了。
扶桐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顾昭钻了她的一个漏洞,扶桐拉着王爷的衣角已经是失礼,自然不敢用力,一时不察衣角布料从她指尖滑落,顾昭转身毫不犹豫的重新钻回了房间内。
王妃让她看着顾昭,现在王爷都弄丢了,她还留在外面做什么,扶桐跺脚咬牙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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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破阴翳,霜雪逐渐消融,春水在山涧婉转流淌,浅金色的阳光自窗棂漫入,给床榻上的容从锦渲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容从锦睡梦中也觉得舒适,每次他全身滚烫的时候,总有一片冰凉贴上来,反复为他擦拭,水痕带去了温度,对症的药也发挥了作用高烧退去,烧得昏沉闷痛的头逐渐恢复清爽,他微微一动,坐在圆凳上在床边打盹的人就咕咚一声滚到了地上。
“唔…”顾昭揉着眼睛爬起来,扑到床边兴奋的用手戳戳容从锦的脸颊,“你醒啦!”
容从锦:“……”
他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视力损伤是永久性的,但侧首见到顾昭迅速逼近的大脸,年轻英俊的面庞上是溢于言表的兴奋,连脸颊都激动得红扑扑的。
他心底的担忧忽然就散去了,容从锦侧首望着他,沉默片刻,“你一直在这里?”
“本王不在,我不在。”顾昭连连摆手,竖起三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本王是在外面陪着从锦的,刚刚进来。”
至于这个刚刚是多久,顾昭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