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混合着想要弥补他的复杂情感,让太后迫不及待的拉近母子间的关系。
母子间没有隔夜仇,何况是顾昭这种小太阳性格,即使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接受了太后超量十几倍的母爱。
容从锦坐在下首不急不缓的用着茶点,他们母子相聚的时刻,自然用不着他去打扰。
“肃王妃。”太后擦干了眼角的湿润转首道。
“母后。”容从锦难得有一些出神,微微倾身连忙应道。
太后并未计较他的失礼,太后并不清楚容从锦和天子间曾有一场杀机毕现的凶险交谈,皇帝更多忙着前朝的事,对肃王妃不再提起,在太后看来自然是两人关系缓和的体现,语气更是温和了几分:“哀家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好孩子。”
“你能和昭儿这孩子琴瑟和鸣把日子过得有起色,哀家即使在宫里也是为你们高兴的。”
“母后过誉了。”容从锦立即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微垂着首诚惶诚恐的应道。
“以前许多话总是来不及叮嘱你们,幸得先帝为昭儿赐了你做王妃。有你护着他,免去他在诡谲风浪中倾覆…”话音未落,太后眸底竟泛起一抹水光,微侧过首用锦帕优雅的拭了下眼角,哽咽道,“彩云易散琉璃脆,如今陛下已经有了嫡皇子倒是让我想起昭儿小的时候。”
容从锦眼睫低垂掩住眸底晦暗,他与顾昭成婚已经一年有余,仍未有半点消息,如今局势稳定太后提起侧妃的事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知怎么的容从锦心头忽有些酸涩,像是谁咬破了一枚半青的梅子,酸汁寻着缝隙搅得他心底微微一痛。
“他也曾是望京里出类拔萃的子弟,三岁识千字,五岁成诗,七岁便能入书房跟皇帝共读策论,那时就是晟儿也比不过他的才华,可惜…”太后眼眸中浮起光芒,微微一顿倏然间那簇光亮又寂灭下去,微微一叹,再也说不下去了,保养得当的纤细手指却依旧紧紧握着顾昭的手。
顾昭身姿修长挤在高背椅上时却依旧下意识的蜷缩着身躯,双腿搭在高背椅下的横栏上,像一个坐在成人椅子上的孩子,他迷茫的看着太后悲伤的模样,展平了衣袖去给母后擦眼泪:“母后,您跌痛了么?”
他一不小心就把眼泪越涂越大,衣袖胡乱的抹过太后面庞,妆容不由得糊在了一起,顾昭觉得自己闯祸了愈发焦急,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几分,哼哧着像是在给宫墙刷粉。
“王爷。”太后身边的宫女连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