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鄞气得仰倒,立即回信不准邵夫人私下给邵霜订婚,一定要等他回去,让官驿快马加鞭把书信送回望京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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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铜矿,铜绿色的矿石零散的铺在地上,农户把大块的铲进独轮车里,层层灰尘下仍能看见手指上隐约透出来的浅红色,那是老茧一次次被撕裂渗出的血,瘦弱伶仃的身躯摇摇晃晃的把独轮车推出矿道。
“爹。”半大的少年迎上来,欲言又止的盯着父亲。
“在外面等着。”赵大难掩疲惫,却还是在看见少年时眼底闪过一丝温情,他身上布满泥土和矿渣,唯一没有泥泞的就是一双眼睛了,他简单的叮嘱了儿子一句就要再进去。
“爹我来吧。”少年抢上前,把摞着补丁的衣裳往裤子里一扎手按在独轮车上。
“你不能去。”赵大着急了,里面是什么环境进去的人出来都不愿意提,他们这些耕地在附近的农户就惧怕矿上的官老爷征徭役,可是…去年他们家的地丢了,向来避之不及的矿场就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卖这把力气,今天就没米下锅。
但这矿场又不仅是卖力气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手里拎着鞭子的差役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赵大赶紧低下头推了儿子一把,推着独轮车快步走向矿道,脚上的草鞋破了底,露出脚底来。
少年眼里噙着泪,埋首在差役的骂声里,运送着地上的矿石。
“让一让。”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差役侧身见一个比刚才那农户更瘦小的男人推着独轮车唯唯诺诺的在他身后,不由得抱怨着让到一旁。
这些人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想办法”找来的农户一个比一个瘦削,能用得住么?
男人进了采矿区,叮当开凿声环绕,烟尘中只能看到一双双干瘦如枯枝的手臂在凿下矿石,衣衫褴褛的人躺在泥泞里,不知死活,除了采矿时发出的动静,一片静寂无声,独轮车卡住,男人身子一歪,身边农户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