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所言甚是。”云麾将军还是第一次面见皇室, 想到前几任负责述职的漠北军将领在望京中受的冷眼慢待,本来还心有戚戚, 即使刘将军已经叮嘱了不必说那些官话套话, 直接将奏折上不便明言的实情逐一上禀即可, 他还是忍不住背了一遍奏折, 见容皇后一语道破颉利可汗部中情况才暗自钦佩,又想到容皇后本就出身滇南的定远侯府世代都在军里, 一时心中颇有亲近之情, “颉利可汗是蓝血贵族, 本来几大部落都支持他, 因为此事也生了嫌隙。”
“我们送给几部的粮草武器不到漠北每年军需的三成,还换来了无数战马,想不到却有如此功效。”云麾将军欣喜道, 容皇后摄政后漠北军需已经不再克扣如数送来,而且农桑改革后还增添了一些,加上军田的自行补给,漠北军兵强马壮并不惧战事,但这几年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只用了一些计谋就引得突厥内部厮杀起来,想要再次南下恐怕不可能了。
“漠北因为突厥滋扰,百姓不能安稳生活,多年来倚靠雍州供粮,内外动荡,怠于道路,突厥内乱正是良机。”容从锦知道漠北对望京的态度向来是敬畏而无奈,不敢奢望望京有什么进取心,能保证漠北的军需供应,让突厥不至挥军南下已经是漠北军能想到的最好局面了。
“君后是指?”云麾将军一怔,神经末梢逐渐涌起血腥的气息。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容从锦笑道。
“漠北全军上下当为君后效力。”云麾将军肃然行礼道。
容从锦让云麾将军起身,又细致询问了漠北军的内部情况,从军队人数、粮草兵器到将领职位,他是内行,云麾将军越发不敢欺瞒如实回答,容从锦颔首道,“今年秋收后,或可出军突厥。”
云麾将军热血沸腾,他常年守在边关,知道突厥并非望京权贵轻视的那样荒蛮无知,相反他们野心勃勃,兵刃锐利,现在突厥势弱暂时没有侵略本朝的想法,只要情形转换,突厥会毫不犹豫的卷土重来。突厥绝非疥癣之疾,而是钦朝的心腹之患,漠北居安思危,虽然容皇后摄政漠北边防前所未有的牢固,但君权更迭,容皇后的继任者是否还看重漠北边防谁也不知道,彻底除去突厥,漠北再不用担心边关失守。
“刘将军多年戍守漠北,是朝廷栋梁,这有一份圣旨,将军这次回去内侍省的人也会随行。”容从锦令人捧出圣旨。
云麾将军大喜,一般训斥、贬职都是由望京将旨意传达到羁糜洲,再由羁糜洲的安抚使下达,内侍宣旨掠过安抚使,那就是赏赐了。
云麾将军带着押送军需的队伍返回漠北,军中接旨才知道赏赐的并非银两,而是爵位,镇远侯世袭罔替,军中将领也各有赏赐。
“永州收粮三百万石,官府收粮一百万石,雍州收粮五百万石,官府收粮一百五十万石…建州收粮三百万石,官府收粮八十万石。”秋收结束,户部统计后喜笑颜开,“共收粮一千六百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