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悍马传来解锁声,严峥说:“我也要回去一趟,一起。”
路易然立刻从后座钻了上去,见严峥站在门外没动,把脑袋伸出去:“怎么了?”
路易然见他杵在外面没动,催促道:“快上车。”
在外面跑了一天,在金村的时候甚至连电风扇也没有,他边说边低头,有点嫌弃地看看自己,觉得有一点脏脏的:“我要回去洗澡。”
这几天他也打探清楚,这个点澡堂子里几乎没有人,是他洗澡的大好时机。
还是只会自己洗澡的兔子。
严峥没扔住别开了脸,他没养过兔子,就养过青菜,白菜,红薯,能养过最珍贵的就是路边小摊主觉得品相不好的小白花。
严峥朝他伸出手,路易然下意识抬了抬下巴,以为这人又要给他垫下巴,有点娇矜地等着。
谁知道严峥手一转,按下了车门上的锁。
路易然:“...”
严峥低头看他毛茸茸的发顶,和他说:“要是再这么趴在车门上,我要开儿童锁了。”
路易然骂了他一句,爬到前座系安全带去了。
严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这辆车车内空间很大,但他坐进来后还是要调座位,调靠背,甚至调整后视镜。
路易然看了一会儿,感叹道:“和你一起跑车的人真麻烦。”
每次换司机都要调,麻烦死了。
严峥闻言看了他,没说话,伸手在旁边的车门上按了一下,四周的车门跟着传来“咔嚓”的上锁声。
路易然跟着眨了一下眼睛。
车没启动,严峥坐在原地也不动,钥匙就插在上面,也不见他转动一下。
路易然这回觉得副驾的座椅有点硬了,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不麻烦,行了吧。你不会开?”
“会,”严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看着他,慢慢道,“但是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就商量一件事,那干嘛这么严肃。
路易然一下就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好啊,你说吧。”
严峥:“你上次说要保持距离,那以后见面,不能像刚才那样对我。”
路易然:?
他转过脑袋看严峥:“我做什么了?”
严峥也瞅他一眼:“踢我。”
“就踢了一下!”路易然脑袋上的问号都要冒出来了,“你要碰瓷?”
严峥沉默了,他这个时候的反应简直像是封建社会的小媳妇,过久的沉默甚至让路易然的思绪歪到了不可明说的方面去。
路易然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从副驾上爬起来,抬脚想踩在中控台上给他看:“是你思想龌龊。”
“坐好,”严峥低声训了一声,又说:“我还没想到那里去。”
“那里?是哪里。”路易然也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严峥可能最多就是因为这个动作透露着的亲密意味太多了才不喜欢,他装傻坐好。
绷了一天的距离就这么土崩瓦解,路易然“哦”了一声:“那我下次想踢你怎么办?”
他们之后还要查徐老板的事,总不可能就不见了吧。
路易然想想严峥这半个月袅无音讯,觉得严峥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警告道:“不准躲我。”
还不能躲。
严峥顿了顿,咽下了“能不能不踢”这个问题,只好说:“踢重一点。”
路易然还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恶狠狠地答应了。
严峥于是转动车钥匙,点火发动。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家。
到了地方,严峥抬手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路易然已经从副座窜下去了,像是生怕和他拉进了距离似的,还和他招呼了一声:“严老板拜拜。”
严峥的动作顿在一半,手还停在安全带上,看见他窜进房子里的身影,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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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然窜回了院子里。
他哼着歌进了屋子,路过屋檐下的多肉,看见它还□□地活着,叶肉圆润光滑,莫名心情很好地捏了捏。
多肉圆嘟嘟的叶肉团成一圈,路易然挨个捏完后意犹未尽地捏捏手指,这才进了屋子。
他收拾好要换洗的衣服装进袋子里,顺便检查了一遍手机,准备把手机扔家里。
这么一检查,他看见那前两天段干嘉给自己发的消息,说严峥以前的确接触过一两个男人,不过很快两人就分开了。
段干嘉用了二十个感叹号来表示震惊,江市居然真的有别的同性恋!!!!
路易然看得翘起唇角,又很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