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然后,他走向最拥挤的舞池,把自己隐入慌张的人群中。 舞池里人挤人,警笛声和摇滚乐混在一起,伴随着客人们不明所以的尖叫。 “怎么有警察?出什么事儿了!” “前段时间听说这片儿死人了,不会和这事儿有关吧?” “靠!死人了?啊啊啊救命啊——” ...... 齐知舟被挤得动歪西倒,从缝隙里瞥见胖子一行人正在四处张望。 警笛还在响,胖子找不到人也不敢再有动作,咬着牙撤了。 齐知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片混乱中,边朗循声跳上DJ台。 果不其然,混响器边有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塑料盒,外观类似防狼警告器。 警笛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透过DJ台的扩音设备变得震耳欲聋。 边朗拿起警报器,果断按下背后的开关键,警笛声戛然而止。 DJ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原来是假的,我腿都吓软了,还好没出事......” 边朗问:“刚才谁来过这边?” DJ说:“海了去了!下面这群醉鬼,喝多了都爱上来打两圈!” 他调整好状态,拿起麦克风大吼:“ladies and gentlemen!没事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make this night more colorful!哦吼!” 边朗掂了掂手里的警报器,真的只是个恶作剧吗? 下一瞬,他眉梢轻抬,捕捉到黑色塑料壳里夹了一丝极细的暗红色。 红色的......头发? 沙发卡座里,红发女孩汗涔涔的手中攥着一张百元钞票,上面有行清隽的小字—— 【十二点半,制造骚乱。】 女孩紧张又忐忑,不知道知舟哥成功脱困了吗? 短暂的混乱很快过去,酒吧投入到了新一轮的狂欢中。 齐知舟的衬衣半湿不湿地贴在身上,乱七八糟的光打在他身上,却好像不能污染他分毫,反而衬得他更加白皙。 像一只闯进了狼群的绵羊。 无数垂涎的视线定格在齐知舟身上,齐知舟恍然不觉,醉态下的一双浅褐色眼眸格外清明。 他需要一个人带他出去,是谁都可以,等离开了酒吧外的监控区域,他再把人甩掉。 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一个陌生男人靠近齐知舟:“先生,你自己?” 齐知舟抬眸,眼中醉意朦胧,笑着说:“你是谁?你要送我回家吗?” 男人“咕咚”咽了口唾沫,双眼发直,搂住齐知舟说:“对,我送你回家。” 他揽着齐知舟往外走,齐知舟一步三晃,醉得站都站不住。 然而下一秒,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堵住了他们的路。 齐知舟低垂的视线中,只能看到这人穿着一双低仿名牌鞋。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哥们儿,捡人也分先来后到吧。”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泼下,齐知舟瞬间浑身僵硬。 ......边二? 搂着他的男人说:“我先来的!” 边朗不屑地笑了一声,以一种可怕的力道掰开男人揽着齐知舟的手,把人带到自己怀中圈着。 “不好意思,我二十年前就来了。” 第3章 齐知舟的大脑空白了足足十秒,才缓慢恢复了运转—— 现在搂着他的这个男人,是边朗。 他垂着头,任由边朗环住他的腰,带着他往酒吧外走。 舞池里震耳欲聋的电音和欢呼瞬间褪去,齐知舟看见他和边朗的影子,是紧靠着的。 一阵恍惚中,齐知舟忽然想起有一年他想骑马,但马儿太高大,他害怕,所以就让边朗背着他。 他趴在边朗背上,一边喊“驾”一边踢着小腿,那时候他们的影子也这么靠着。 和现在很像,但又一点都不像了。 齐知舟闭了闭眼睛,忽略心底泛起针扎般的细密痛楚。 现在该怎么办? 十年不见,他该和边朗说什么? 算了,算了,继续装醉吧。 齐知舟没有抬头,他盯着酒吧地板,希望能从瓷砖倒影里看到边朗的脸。 但灯光太杂乱,折射出的光线刺得齐知舟双眼泛酸,他甚至连一个轮廓都无法描摹。 于是,齐知舟的目光微微上抬,看边朗扣在他侧腰的那只手。 指骨分明,手指有力,虎口和食指两侧有厚厚的茧。 一个醉鬼喝高了,举着酒瓶朝齐知舟撞上来,边朗用另一只手护住齐知舟,手背轻轻擦过齐知舟的嘴唇。 齐知舟瞬间浑身僵硬,脚下不由得顿了一顿。 · 出了酒吧,大门打开又关上,边朗停住脚步,齐知舟顺势推开他。 他歪歪扭扭地晃了两晃,佯装喝多了意识不清,低着头往路边一辆出租车走。 没等他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哼笑:“少爷,不是没喝酒吗,怎么醉成这样?” 齐知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边朗饶有兴趣地说:“没有酒味。” 月光把人影拉得很长,齐知舟从边朗的影子里看到了他此刻的动作。 边朗举起一只手,闻了闻手背:“薄荷?你吃糖了?” 为了压低嗓音,齐知舟在进入酒吧包间前,往嘴里含了一颗薄荷糖,没有嚼碎,也没有咽,而是压在喉咙口的位置。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然后平静地微笑:“边朗,好久不见。” 齐知舟终于看到了边朗的脸,相比起十八岁的边朗,面前二十八岁的边朗更加高大,也更加英挺,眉目深邃,轮廓分明。 染成银灰色的头发让他有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俊朗,把张扬和冷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中和得完美无缺。 夜色遮掩下,齐知舟的胸膛微微起伏。 边朗漫不经心地说:“是很久了,得有个十年了吧。聊几句?” 齐知舟点头:“好。” · 宿醉酒吧在新老城区的交界处,前头过条马路是商贸区,白天车水马龙,入夜后就是一座空城。背后是鱼龙混杂的城中村,这个点儿小摊小店也歇息了,周边实在没什么地方适合聊天。 于是,边朗和齐知舟溜达到了酒吧后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短暂沉默了一会儿,边朗开口道:“少爷。” 齐知舟摆摆手:“别这么喊我了,叫名字吧。” 边朗拈出一根烟,悠闲地点上:“以前喊你名字,是要被你拿鞭子抽的。” 齐知舟脸上流露出合时宜的局促和无奈,开了个恰到好处的玩笑:“我那时候才多大力气,打人根本就不疼,你怎么就记到现在?” 边朗笑了笑,透着淡淡的烟雾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