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 边朗已经仰头喝了一口水:“嗯?” 齐知舟看着湿润的杯沿,垂下眼眸:“没什么,你用吧。” “过来,”边朗说,“特种兵少爷,给你擦药。” 特种兵少爷? 这又是什么称呼。 齐知舟忍俊不禁:“不用了,小伤口,我先洗个澡,然后消一下毒。” 边朗倒也没有勉强,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去洗吧。” 齐知舟看着边朗,欲言又止。 边朗抬眉:“干嘛?” 齐知舟委婉地表示:“边朗,晚上的事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看......” 是不是该走了? 边朗看了眼手机,浮夸地皱眉:“啧,怎么都一点了?确实不早了,我在你这里将就一晚吧。” 齐知舟愣了愣:“啊?” “你什么表情?”边朗控诉,“上一秒还在谢谢我,下一秒就赶我走?” 网?阯?发?布?Y?e?í?f?ù???è?n????????5?????o?м 齐知舟捏了捏鼻梁:“我不是这个意思。” · 出于礼貌,齐知舟让边朗用主卧的浴室。 边警官虽说日子过得比较糙,但个人卫生方面绝不含糊,外卖了一次性内裤和睡裤,提溜着塑料袋去洗漱了。 从心理学来说,浴室这样私密的空间,往往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但齐知舟的浴室里,物品井然有序,台面一尘不染,镜面没有留下一滴水渍。 比样板间还要干净,没有丝毫个性可言。 然而,齐知舟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侵入齐知舟的私人领地”带来的满足感瞬间被更加强烈的酸楚吞没,边朗双手撑着洗手台,呼出一口浊气。 忽然,他的余光瞥见置物架上的一块软皂。 这年头都用沐浴露洗澡,用皂的少之又少,这块软皂来自一个老牌子,前些年已经停产了。 小少爷从来不用软皂,用惯了这个牌子软皂的只有一个人。 边朗缓缓抬起头,镜面里映出一张轮廓锋利、眉目冷峻的脸。 如果把右眼下那颗泪痣遮掉,再将这张脸的五官柔化一些,那么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的孪生哥哥,边策。 ——齐知舟在模仿边策,或者说,齐知舟为了不忘记边策,选择把自己活成了边策。 这个念头让边朗浑身紧绷,搭在洗手台边缘的十指收紧,指骨泛起可怕的青白。 没事的,没事。 边朗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深入寒潭。 至少他还有这张脸,这张和边策一模一样的脸。 · 边朗选择用凉水冲澡,驱散心底蔓延开的黑暗情绪。 十五分钟后,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齐知舟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打电话。 “周末可能没有时间,下周回去陪你......”齐知舟穿着米白色的柔软居家服,裤脚半遮住白皙的脚背,轻声说,“好,我保证说到做到......” 边朗倚在墙边,静静看着齐知舟,觉得再没有比齐知舟更加好看的了。 小少爷从小就长得漂亮,长大了以后就更加漂亮。 漂亮到在边朗心里打了一个死结,总让边朗疼,却也解不开。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齐知舟说:“先挂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小旭,早休息,少打游戏,知道吗?” 挂断电话,齐知舟转身,看见边朗后怔愣了一下。 边朗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休闲长裤,裤腰松垮地搭在腰间,上半身精悍流畅的肌肉一览无余,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但强大的气息。 齐知舟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的衣服呢?” “没有。”边朗耸肩,“穿条裤子已经算我对你这位文化人的尊重了。” 齐知舟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给你铺床。” “我睡沙发,”边朗说,“给我拎个枕头就行。” 齐教授的待客之道十分周全,即使边朗睡沙发,他也要把沙发铺上床单。 边朗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齐知舟抻了抻床单:“我弟弟。” “弟弟?”边朗略一思忖,“是十年前那个小孩?” “嗯,”齐知舟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那时病得很严重,醒来后忘了很多事情。” 边朗轻笑一声:“那小崽子现在多大了?成年了吗?” “十六,马上就要十七了。”齐知舟说,“叫齐明旭,很聪明,也很淘气。” 边朗:“他运气挺好的。” 齐知舟笑了笑:“好什么,要是没有齐家,他根本就不会......算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你好好休息。” · 熄灯之前,齐知舟在茶几上点了一炷香,有助眠功效。 边朗确实非常疲惫,在熏香的帮助下,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凌晨三点,卧室的房门打开,齐知舟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 “边朗?”齐知舟轻声喊道。 边朗呼吸沉重而绵长,显然正处在深度睡眠中。 齐知舟悄无声息地来到沙发边,弯腰拾起边朗换下来的长裤,手指灵活地伸进了裤子口袋。 他记得边朗并没有把罗茜茜的头发交给林森,应该还在口袋里。 齐知舟正在摸索,忽然“啪”一声脆响,他的手腕被扣住了。 边朗猛地睁开双眼,眸光犀利如鹰隼:“齐教授,你在干什么?” 齐知舟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我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 “你默许我在你这里过夜,”边朗嗓音沉冷,“就是为了找机会拿走那根头发。” 一室暗黑,视觉被屏蔽后,其他的感官随之被放大,齐知舟感觉到他和边朗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边朗此时忽然用力,齐知舟被他往前一拉,上半身前倾,鼻尖几乎碰到了边朗的嘴唇。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给我一点甜头,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帮你打掩护。齐知舟,你他妈把我当傻子?” 第20章 两个人相对沉默片刻,齐知舟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边朗,你先松开,我去开灯。” 边朗笑了一下:“为什么要开灯?” 他一只手按住齐知舟的后脑,另一只手在黑暗中触碰齐知舟的脸。 齐知舟僵硬了一下,想要侧开脸,却在边朗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边警官,”齐知舟想用戏谑的语气化解莫名微妙的氛围,“你要干什么,对我用私刑吗?” 边朗粗粝的指尖落在了齐知舟的唇角,他说:“齐知舟,开了灯,你会笑吗?” 齐知舟没想到边朗突然冒出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脑飞速开始运转—— 这是什么问题?边朗要从他这里套出什么话? 然而,边朗的想法却简单直白到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