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消防和医疗队很快赶到现场,警戒牌隔出一个简陋的指挥中心,边朗拿着对讲机指挥现场工作。 一个医生拎着救护箱,有些苦恼地看着边朗糊满鲜血的手臂,大臂那道刀伤极深,翻出的皮肉边缘隐隐发白。 “怎么了?”边朗问,“有事就说。” 医生回答:“队长,你这伤挺严重的,得去医院缝针。” 边朗立起手掌,示意医生稍等片刻,朝对讲机发出清晰的指令:“三件事。第一,地下空间肯定还有其他出口,给我把牢了,一个都不准放走。第二,现场观众是投影产生的,应该有个中控设备储存所有观众的信息,让信科司第一时间破译。第三,西边的集装箱群突然爆炸绝对不是意外,物证鉴定和防爆组做好摸排,注意安全。” 对面回复“收到”,边朗“嗯”一声,才转头对医生说:“你刚才说什么?” 医生:“你伤得不轻,得去医院处理。” 边朗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麻烦:“现在走不开,你先帮我随便包两下就成,这看着血淋淋的,怪吓人的。” “我先帮你简单处理,”医生为难道,“但是没有麻醉,我怕你受不了。” “没事,”边朗不以为然,伸出受伤的右手,“来吧。” 医生给边朗手臂和肩膀的伤口消了毒,撒了抗发炎药粉,用医用绷带做了包扎。 整个过程中,边朗一声痛都没有说过,只是在她撒药的时候蹙了一下眉,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安排抓捕工作。 处理完毕,医生佩服不已:“队长,不愧是做刑警的,你这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就好了?”边朗瞅了眼自己木乃伊似的右胳膊,“这和毅力没关系,我天生就耐疼,体格好。” 医生更羡慕了:“那你家这基因可太好了,遗传的?” 边朗想到了什么,笑笑说:“也不是,我有个哥,他就不耐疼,常常生病。” 医生收拾救护箱,玩笑道:“你们兄弟两个完全反着来啊,基因buff都点你身上了。我要是你哥,不得忌妒死你。” 边朗说:“他已经去世了。” 医生自觉失言,悻悻道:“啊......不好意思啊......” 边朗摆摆手:“没事。” “边队!”方锦锦此时大步走来,“这边善后有我们,你先去医院吧。” “不用,死不了。”边朗问,“从升降机摔下去的那个怎么样了?” 方锦锦汇报道:“当场死亡。” 边朗抿了抿嘴唇:“知道了,这件事我回去给李局单独汇报。” 出任务时造成嫌疑人死亡是大事,写个十份八份检查都算是轻的。方锦锦看自家队长这脸色,以为他是在担心这个,于是安慰道:“边队,你这是正当防卫,上边就算派人来查,也不会挑出差错的。” 边朗轻呼一口气,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他只是在后怕。 就差一点点,那个人就死在齐知舟手上了。 还好不是,还好齐知舟的手没有染血。 · 想到齐知舟,边朗心头一阵刺痛,他偏头看向人群边缘的一道清瘦身影。 齐知舟站在警戒线边,眉目清冷,静静注视着远处燃烧后的废墟,眸光沉郁得仿佛要与身后满是阴霾的天穹融为一体。 方锦锦担忧地说:“边队,齐教授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浑身上下连点油皮都没擦破,”边朗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插在作训裤口袋里,冷硬地说,“有什么可看的?”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确实没什么可看的,齐知舟甚至喊的都不是他的名字,他还巴巴地凑上去做什么? 方锦锦感觉到了不对劲,谨慎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能吵架的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情人,”边朗嘴角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吵什么。” 方锦锦莫名觉得窒息,看他们队长这态度,和齐教授应该是彻底没戏了。 下一秒,齐知舟转过头来:“边朗。” 边朗半秒钟都不带犹豫的,大步朝着齐知舟走去:“叫什么叫,这时候知道叫我了?” “......”方锦锦忍不住对边朗背影比了个中指。 · 收尾工作开展得秩序井然,现场局势尽在边朗掌握,除了面前这个人。 边朗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硬梆梆地说:“什么事?” 刚才那场大火带给齐知舟的波动尚未消散,此时他脸色苍白,虚弱得仿佛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推倒。 “你还好吗?”齐知舟看着边朗身上的绷带,“很疼吧?” “废话,没有麻醉直接上药,你说疼不疼?”边朗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丝委屈,刚才擦药的时候是真没觉着疼,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痛,“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刚才我疼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抱歉,”齐知舟解释,“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齐知舟垂眸,意识到自己无法给予边朗任何承诺。 边朗冷冷注视着他:“齐知舟,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想问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齐知舟笑了笑,“反正该抓的人你们都抓到了,审一审就知道了。” 边朗颔首:“你本来也应该是审问对象其中之一,但你救了我,我该谢谢你。” 红蓝交替的警灯映照出齐知舟疲惫的脸颊:“那我可以走了吗?” 边朗没有说话,齐知舟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许,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边朗一把拽了回来。 边朗手劲很大,攥着齐知舟的手腕到了一辆警车后,将齐知舟按在了车身上。 齐知舟蹙眉:“还有什么事吗?” 边朗紧盯着他:“有个问题。” 齐知舟真的很累:“可以明天问吗?” “不行,”边朗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必须立刻知道。” 齐知舟平淡地说:“你问。” 边朗虎口捏住齐知舟的下颌,视线定格在齐知舟没有血色的嘴唇上。 “小少爷,这么多年,还有谁吻过你吗?” 齐知舟一怔:“......” 他下意识的僵硬让边朗忽然心情大好,他微微垂头,手掌顺着齐知舟纤细的脖颈下移,停在了锁骨中间略微凹陷的位置。 “这儿被我弄脏了,痕迹一时半会消不掉,怎么办?” 齐知舟上半身极力后仰:“边朗,这就是你必须立刻知道的问题吗?毫无意义。” “我不这么认为。”边朗手臂向后,轻而易举地托住了齐知舟的后背,将齐知舟后弯的身体靠向自己,“对我意义重大。” 齐知舟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