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如流星般坠落,而后他翻了个身,面朝天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边队......边队!” 林森他们终于赶到,朝着边朗大步跑来。 边朗重重闭了闭眼:“林森留下来善后,其他人立刻和我去星雾山!” · 从308国道到星雾山至少四小时车程,边朗坐在后座,队医为他简单处理伤口。 方锦锦在电话中简明扼要地汇报:“边队,初步判明是栽星学校的保洁员洪吓春绑架了齐明旭。我们在齐明旭房间外面找到了捕鼠夹和带血的砖头,怀疑洪吓春以被捕鼠夹伤了腿为由,将齐明旭骗出房间,接着又趁齐明旭不备,用砖头将他打晕,把他带走。” “洪吓春?”边朗皱了皱眉,“把她的资料发给我。” 方锦锦说:“在传输中了,山里信号不好,有些慢。” “嗯。”边朗沉吟片刻,低声问,“他怎么样?” 方锦锦也放轻了声音:“齐教授特别冷静,但就是......太冷静了。我处理过不少绑架案,家属都是最着急、最慌张的,但是齐教授完全没有,而且还能够有条不紊地分析齐明旭是怎么失踪的。” 边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把电话给他。” “嗯好,”方锦锦应道,而后说,“齐教授,边队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齐知舟清朗的嗓音:“边朗。” 听到齐知舟的声音,边朗一直被悬在刀刃上磋磨的情绪得到了稍许安抚:“是我。” 齐知舟问:“你那边顺利吗?” “解决了,人质安全,我在去星雾山的路上。”边朗说。 “好。”齐知舟关心道,“你没受伤吧?” 齐知舟的过分平静让边朗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说:“知舟,徐波挟持人质纯粹是为了把我从你身边引开,他们一定会对你下手。无论如何,你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时刻和锦锦他们待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齐知舟说,“边朗,小旭的安全高于一切,对吗。” “当然,”边朗笃定地说,“我是警察,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知舟笑了笑,“边二......” 此刻他沉着的语调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尾音不易察觉的颤抖着。 边朗鼻头一酸:“小少爷,是我。” “边二,你要答应我,”齐知舟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小旭的安全高于一切,也高于我。” 边朗喉结攒动:“知舟——” “边队,”方锦锦接过电话,“齐教授他......他把电话给我了。” 边朗说:“锦锦,绑匪的目标是齐知舟,你把他看住了,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方锦锦说,“边队,洪吓春的资料发到你警用手机上了。” 边朗点开刚收到的文件,洪吓春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洪吓春,女,四十五岁,栽星私立中学保洁员,丈夫是卡车司机,十年前因车祸去世,没有子女,独身一人。 从照片上看,洪吓春比实际年龄显得更老,四十几岁就已经双鬓斑白,后背佝偻。 边朗注视着这张照片,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 作为刑警,他的直觉极度敏锐,很少出错。 边朗凝眸观察洪吓春的五官走向,忽的心念电转—— 居然是她! · 齐明旭是被后脑的伤疼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四肢被麻绳捆绑,躺在一个黑黢黢的木屋里。 他记得昨晚他已经睡下了,忽然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唉唉的呼救声,齐明旭开了灯走到窗边,发现是学校的保洁春姨。 齐明旭对春姨很熟悉,自打他初中入校,春姨就在学校工作了。后来齐明旭升上高中部,春姨也转到了高中部。 春姨坐在地上,被捕鼠器伤了腿。齐明旭马上要去找老师帮忙,却被春姨阻止。 春姨说她发现山庄种了些名贵草药,她趁着夜深人静想要偷摘一些换钱,这才被捕鼠器夹了脚。她求齐明旭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她怕山庄负责人把她当小偷,那她工作就不保了。 齐明旭心软了,翻窗出去帮春姨掰开捕鼠夹,塞了一块石头垫进去,让春姨先把脚拿出来。 他蹲在地上按着捕鼠夹,春姨踉跄着站起来,接着他感到后脑勺被重重一砸,瞬间眼前一黑,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此刻,齐明旭一身尘土,他抑制着强烈的恐惧,发现对面有个佝偻的黑影。 “春姨?”齐明旭轻轻喊道。 “哎,你醒了?”春姨回答。 齐明旭紧张地问:“春姨,你没受伤吧?你知道是谁把我们绑来的吗?” 黑暗中,春姨蹒跚着走向齐明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齐明旭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哆嗦了一下:“......春姨?” 春姨眼神慈爱,仿佛母亲注视着孩子:“饿不饿?渴不渴?”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齐明旭大喊,“救命——救命啊!救命!” 春姨弯下腰,从墙边拖过一把小木凳坐下,和蔼地看着齐明旭大声叫喊:“闹吧闹吧,平时总不好好吃饭,饭点一到就嚷嚷着要出去玩,闹累了就能多吃点。” 一阵寒意攀上背脊,齐明旭说:“你在和谁说话?” “咋啦,不认得妈了?”春姨拢了拢鬓角的碎发,“也对,妈现在头发白了,皱纹也多了,你认不出来了。” 齐明旭被她柔和的动作和音调吓得毛骨悚然:“春姨,你要钱对吗,你让我和我哥联系,要多少钱都行。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和我哥好好说,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谁是你哥?齐知舟?”春姨语调陡然拔高,整个人“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杀、人、凶、手、齐、知、舟!” 她仿佛从某种幻想中清醒过来,看着齐明旭的眼神不再是母亲般的疼爱,而是毒蛇般冰冷,嗓音极端尖锐:“齐知舟杀了我儿!” “一定有什么误会,”齐明旭冷汗涔涔,不敢再激怒她,“春姨,一定有误会,你先冷静......” 春姨操起木凳,狠狠砸在齐明旭身上,木片“哗”地散开,齐明旭闷哼一声,痛的蜷缩起身体。 春姨忽然在小屋中毫无章法地走来走去,对着空气念念有词,夹杂着齐明旭听不懂的方言:“儿啊,你可别动你爸车头的护身符啊,他开夜路多,怕要遇到鬼哦......儿,你别和那些小孩玩,他们没爸没妈,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一群歹命鬼!乖儿,你的病能治,有种基因疗法,恁是先进......儿啊,你看到你爸杀人了是不?你莫怕,那个小孩是短命鬼,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