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琴快乐的模样,眸底幽深如寒潭。 · 另一边,边朗在罗茜茜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早晨举行祭祀的地方。 山风呼啸,吹得罗茜茜睁不开眼,她眯着眼向下看,山谷深不见底,连光线都被完全吞噬,更不用提被推下去的竹笼。 “这怎么找?”罗茜茜脸色发白,“底下不知道有多深。” 边朗先是拿出手机试了试,果不其然,没有丝毫信号。 接着,他利落地从登山包中拿出一个军用定位仪,记录下这里的经纬度和海拔高度。 罗茜茜看着他沉稳的操作:“这是干什么?” 边朗冷静地说:“记下位置,回头让专业的人去下边看看。” 罗茜茜眉头紧锁:“可是祭品不就是死猪吗,这么多年肯定都是这样,一大堆烂肉有什么可看的。” 边朗没有解释,默不作声地走到山壁边,蹲下身仔细查看边缘处的岩石和泥土。 他伸出手指,捻了捻几处不起眼的暗色污渍——是凝固的血迹。 边朗眸光幽深,在腰上套上登山绳,另一头牢牢捆在一棵粗壮大树上,反复拽拉确认了牢固度后,对罗茜茜说:“在这等我,注意安全。” 罗茜茜惊呼:“你要干什么!” 她话音未落,边朗双脚蹬着山壁一跃而下! “边朗!”罗茜茜吓得心脏漏了一拍,连忙扑到山壁边。 好在边朗并没有坠落下去,凭借着惊人的核心力量,他手脚并用,壁虎般攀附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向下方攀爬了一段。 罗茜茜心惊胆战:“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 大约下降了十多米,下方出现了一小片被灌木覆盖的碎石滩,一条细细的山溪从这里拐过,形成一个小小的回水湾。 碎石滩上满是竹篾碎片,还有一大团被泡得发白肿胀的东西—— 正是那头死猪! 它被卡在几块巨石之间,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已经被泡得不成样子,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罗茜茜难以置信,电光火石间猛然想到了什么:“你早上和那些村民发生争执抢笼子,是故意的!你是发现了这个地方有个平台,所以和他们拉扯着把笼子弄到这个位置,好让他们从这里把笼子扔下去!” 边朗稳稳落在碎石滩上:“走运罢了,没想到真的落在这了。” 他大步走向那头死猪,目光冰冷,抽出登山靴内侧的战术匕首,不顾污秽和恶臭,毫不犹豫地划开了那鼓胀得吓人的肚皮。 噗嗤! 一股更浓烈的恶臭伴随着浑浊的液体涌出,即使隔了十多米的垂直距离,罗茜茜依旧被那股恶臭击中。 但她还来不及恶心,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被边朗剖开的猪腹腔里,内脏竟然被掏空了大半。 在那被水泡得发白的腹腔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孩子! 第65章 边朗手里夹着根烟,点上了,但没抽,烟灰一截截地落在地上。 他站在墙边,对着手机说:“暂时按兵不动,我再摸摸这个村子。孩子尸体的现场视频和照片发你了,你先向李局汇报情况,再找夏枳帮忙,看看能不能从影像里看出点什么。我们昨天还见过这个孩子,今天就死了,我在现场做了简单检查,但是尸体被泡得厉害,无法判断死因,只能看出没有明显外伤。” 电话那头,方锦锦推断:“会不会是被塞在猪肚子里,窒息死的?” 边朗说:“不会,那只猪内部没有抓挠挣扎的痕迹,说明他在被塞进猪肚子之前就死了。” ...... 瞿一宁坐在小板凳上,还是无法相信这个消息:“齐教授,我没听错吧?这里的村民他们把......把孩子塞进猪肚子里,从悬崖上扔下去?” 齐知舟“嗯”了一声,见瞿一宁满身是汗,递给他一把蒲扇。 “谢谢。”瞿一宁讷讷地接过蒲扇,喃喃道,“太愚昧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啊......” “愚昧到了一定程度,”齐知舟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就是坏。” 罗茜茜自从回来后就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床沿。 齐知舟说:“茜茜,在想什么。” 罗茜茜恍然回神:“啊?知舟哥,没,没想什么。” 齐知舟笑了笑:“在想妹妹吗?” 瞿一宁宽慰道:“你别伤心,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罗茜茜咬了咬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其实也谈不上伤心,我对她没什么印象。我只是想到她有可能也是被......我就觉得可怕,这个村子太可怕了,他们好像都没有人性了,每个人都是野兽。” 齐知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离开了,你不属于这里。” 罗茜茜两只手臂撑着床沿,抬头对齐知舟笑了一下:“知舟哥,谢谢你。” · 齐知舟又问瞿一宁:“一宁,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瞿一宁猛点两下头,邀功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齐教授,我全记下来了,事无巨细,你看看!” 齐知舟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了几页,忽然勾起了唇角。 瞿一宁骄傲地挺胸:“齐教授,是不是觉得我超有价值!” 齐知舟照着笔记本上的记录念了一段:“天气十分炎热,我汗如雨下,经过一片树林,居然天降甘霖,我十分喜悦,连忙狂喝几口甘霖,哇,超级凉爽!正在我沐浴在甘霖中时,王铁生告诉我那是蝉尿。原来不是甘霖,是甘霖\娘啊!” 这样一段话被齐教授那温和沉静的嗓音念出来,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瞿一宁:“......” 罗茜茜:“......” 齐知舟赞许道:“很有价值的发现。” 瞿一宁挠挠头:“齐教授,你就别臊我了,我写东西就这水平,随我边哥。” “滚!”边朗挂了电话走过来,从齐知舟手里抽走笔记本,随便翻到其中一页,“路过一个池塘,看到几个男孩光着屁股在里边洗澡,其中一个皮肤特别白,牛奶一样的,尤其是那奶白的雪子,都给我看害羞了......你他妈记录的什么几把玩意儿?出去几小时就记了些这个,猪脑子都比你灵光!” 边朗把笔记本甩到瞿一宁身上,又从他手里一把抢过蒲扇。 “还好意思扇风!你一下午做出什么贡献了你就扇?”边朗恶声恶气地骂了句,转头就把蒲扇扔给齐知舟,“你扇!” 瞿一宁不服气了:“哥你偏心眼!齐教授这一下午都没出门,那岂不是更没有贡献?” “他长这样天然就对社会有贡献,呼吸都是贡献,”边朗吼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