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父母留下的手札,里面不仅包括着众多未证明的猜想,以及宝贵的‘复生’雏形。
也是他跟父母之间仅存的联系了。
手札被浸水,字迹逐渐晕开,他头一次因为情绪剧烈而微微颤抖了手,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下。
在初拿那本手札的时候,他或许看到了父母围在一个工作桌面前谈笑的场景。
他们是在什么心情下写下了这些字迹呢,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把年幼的他的虹膜录入了系统中。
他们想隔着二十多年的时空,跟他说什么。
赫瑞斯感受到了面前人剧烈的情绪,但它并不在意。
它怎么会在意人类的感受,在海底从来都是强者至上,没人会在意弱者的感受。
人鱼的配偶只有臣服。
它以为这样,这个人类就会把视线放回自己的身上,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于是它凑过去,语气疯狂。
“来吧...来研究我...我允许你...知道我的一切....那些东西...没用的...”
“我带领你...领略人鱼的秘密....”
谁知亚裔青年从腰后猛地掏出军刀,抵在它的下巴上。
尖锐的军刀刺破了它的肌肤,而青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手软。
刚才它不还手札的时候,他没有掏刀,用碎铁片伤他手的时候,他也没有掏刀。
而现在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他伤到它了。
赫瑞斯虽有不解,但这点不解也很快被更剧烈的不满所取代。
对比这个,它更在乎的不是情绪,而是服从。
青年眼尾泛红,瞳孔里冷漠的隔阂刺痛了它。
胸口有一个地方碎碎地扎了一下,很不爽。
“赫瑞斯,你让我失望。”
青年最后只是拿着那本湿漉漉的手札,离开了这里。
本以为还会有什么别的反应,它意犹未尽,感觉有点什么东西还未完成,有些焦躁。
躲在海底一直在偷偷观察的贝芙丽此时终于忍不住,浮了出来。
赫瑞斯此时的怒火正无从释放,阴冷地扫了它一眼。
贝芙丽吓得立马向后缩了一下。
赫瑞斯语气不善,本来想杀了这条雌性人鱼,但它现在有了别的想法。
于是它问:[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不该诱惑我的东西?]
贝芙丽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吞了吞嗓子犹犹豫豫地说:[人类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不该这么粗鲁,我在这里呆着的时候看到过两个人类,他们是配偶,他们似乎不喜欢这样。]
赫瑞斯沉默片刻,蔚蓝色的瞳仁闪烁出危险的光芒。
[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离我的东西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