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婆又是做法,又是卜卦,最后得出了这女娃是方茵投生的结果。当时她与余家人还希冀着方茵能再加把劲、给余民光的生意推往更高的位置,便取了“余盈水”这个名字。正好,这也是她家乡“银水乡”的谐音。
恍恍惚惚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那年偷偷跟着去银水乡的经历仿佛又浮现在荣婆眼前。
十二年前,她五十多岁,还是一把能上山下海的硬朗骨头,不像如今,只能在犄角旮旯的阴暗处翻找弃婴。
可若当时没那么能走能跑,或许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劫难。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因果啊……
在这个七旬老妪暗叹之时,青涿又打断她。
“你说,你发现方茵时,它浑身上下都结着土块?”他问。
“是啊。”荣婆确认。
洪水湍急,夹杂了不少泥沙,会在人身上留下些泥土不算什么奇事。
然而,青涿心里头那股不安感却在此刻拔高到顶端,“你有没有想过……”
他的话被蓦地打断,只因荣婆喉中猛然溢出一道惊呼。
“它,它怎会……”她举着那把断了一半、边缘焦黑的桃木剑,颤巍巍指向房间中默默舔舐伤处的鬼婴。
两分钟前,鬼婴身上还遍布着被道气与桃木剑灼伤的伤口。而如今,那些黑如焦炭的肉坑却正在飞快愈合,就连先前被剜了一块肉的大腿也长出了新的尸块。
敌方正在狂嗑红药恢复状态,我方却已经打得火药亏空,荣婆一双老目彻底灰暗下去,再没了当初自持道法手段的傲气。
“一朝行差踏错啊……”她喃喃。
青涿也发觉了鬼婴的异常,微微眯了眯眼,把自己的话补全。
“你有没有想过,方茵不是被洪水溺死的?”
荣婆猛地转头,“……你什么意思?”
古曼童从她手底下炼成,受她控制驱使。而余盈水又一直被认为是古曼童的投生,因此她从未把对方放入眼中。
但正是这个从来没正眼好好观察过的女孩,居然一语点破了她的疏漏。
青涿捧起手中柔软冰凉得叫人作呕的尸块,漠然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