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难道不是应该直接下令诛杀?
路行渊的视线突然转移到了一边的纸筒上。
他伸手拿起,双手用力,纸筒便被掰开成两半。
隗泩惊异地看着里面露出的纸张边角。
路行渊抽出里面最后一份证据,面色越来越冷。
那是一封密信。
隗泩看见上面的内容时,也悚然一惊。
“丘有谋反之心,特令骠骑将军齐昌武,于天罗关,诛灭丘党。归城之日呈其罪证。”
乍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然而,
当时齐昌武还不是骠骑将军。
且先诛杀,后呈罪证。
说明齐昌武收到这封密信之时,还未将伪造的罪证呈给皇上。
若有罪证在先,诛杀逆贼本该下达圣旨,而不是密信。
“是皇上要杀丘家!”
隗泩顿感毛骨悚然。
皇上想杀丘家,给齐昌武密信。
而密信上这短短的两句话,处处是玄机。
看似前后因果有问题。
实则即下发了命令,又表明了事成之后,便会封齐昌武为骠骑将军。
若齐昌武不杀丘家便是忤逆皇上,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皇上又下圣旨让丘家去天罗关修整。
如果齐昌武未成事,或事情败露,有圣旨在,一封有问题的密信则证明不了任何事情。所有罪责皆在齐昌武。
是皇上逼着齐昌武制造伪证,陷害丘老将军。
按理说应该还有另一份剿灭震川军将士的圣旨,下达至天罗关,那便是在齐昌武被迫呈上伪证之后。
皇上如此阴狠,硬给丘家安上谋逆的罪名,却不想自己承担坏名声。
隗泩直想骂人。
他突然明白了齐昌武死的前那两句话是何意。
“对错身不由己,一旦陷入泥沼,便只能越陷越深。”
“离国的天,终于要变了……”
隗泩抬眼望向路行渊,
不管怎么说,皇上也是他的父亲,可他的父亲设计杀害了他母亲的家人。
“殿下。”
他绕过书案,心疼地将路行渊抱住,手掌在路行渊的背上轻拍着。
冰冷的气息在路行渊墨色瞳孔里蔓延,
“离国的天,是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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