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无论什么都好。” “真让人惊讶,”甚尔吹了声口哨,“在我们那一行的情报里,‘五条杏子’是公认的大家闺秀,温婉娴静,不争不抢——没想到你骨子里这么叛逆。” “看不出来吗?” “完全。” “那么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她笑了,轻轻把杨桐树枝丢开,双手伸展,眉眼弯弯,带了些嗜血的邪气,“如果这次你没有主动联系我,我或许会带着报复心理,与那个要杀我的人同归于尽——如果能在临死前,看到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或许能笑到打颤。” “疯子,”他也跟着笑了,“不过我喜欢你这股疯劲。” “别在这个时候套近乎,”她低头,屈起食指,拿大拇指蹭了蹭上面沾到的墨汁,“如果你没有失踪那么些年的话,我或许能更早进行这个实验。” “这也能赖我?” “不能, “她耸耸肩,“所以我都没提。” “你明明提了。” “只是有感而发。” “诡辩。” 杏里笑而不语,望向天空,天上没有云,雾也几乎散了,太阳把天空照的特别透,特别蓝,像一块克莱因蓝色的玻璃。 这样蓝的天,会让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象,不由得被那些缺乏分寸感的往事所纠缠。 ——三年前,九十九由基逃离了“星浆体”的命运,获得了自由。 杏子嘴上说着恭喜,但心里却在妒忌。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有了让自己“失去利用价值”的想法。 最开始,她认为破局的关键在于“天逆鉾”——以为只要有了它,她的术式就能突破限制,成为超越五条悟的存在。 这样一来,家族和高专就不能控制她,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能像九十九由基那样,与他们割席分坐,从此天高海阔,任自逍遥。 然而,禅院甚尔那个混蛋要价“八亿”,她根本负担不起。她也没有明抢的本事,只能拼命思考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她想,或许可以退一步,用租赁“天逆鉾”——又或是花钱雇佣甚尔的方式,来破局。 但那个“租赁(或雇佣)”的合同又该怎么写呢?到底该立下什么样的“束缚”,才会让自己不至于从高专的附庸,变成禅院甚尔的附庸? 而且,钱的来源也是个问题。 如果为了续命,拼命挣钱,还被迫与甚尔绑定,那不过是从一种火坑跳入另一种火坑,又是一种“不自由”。 她又想,既然如此不自由,那就从根源上改变好了。 ——杀光那些“束缚”自己的人,是不是就可以逃离命运了? 可“束缚”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咒术高层? 但——咒术高层杀了一批,又会上台一批,新上台的人还会把她列入追杀名单,那她是不是还得继续杀?一批又一批,只要“术师团体”的利益还在,这些人就会像野草一样,怎么都除不尽…… 最终,他们的恩怨会变成无法谅解的死结,她也会变成一个“咒术师杀手”,无休无止,失去初心。 ——这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如果要彻底斩断“杀戮”的因果,她就必须把咒术师杀光。 但那可能吗?而且真的有必要吗?网?阯?f?a?布?页?ⅰ??????????n??????2???.?????? 没等到她想出对策,甚尔这个坑货就人间蒸发了。 这直接让她的计划胎死腹中,连个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又不会让自己陷入“杀戮漩涡”的办法。 ——进行那个危险的“领域展开”,从世界‘规则’入手,修整所有的错误。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甚尔从崖边站起,逆着光,表情有些严肃,“听你的意思,你该不会想把‘咒术’这个概念从世上抹除吧?虽然我也讨厌这东西,但这改动太大了,我们甚至有可能都不会出生——这跟自杀无异,我无法认同。” “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给我定性了?” “那你要如何?” “我要——” *** 2014年6月19日,4时—— “我自然是想把围绕在我身边的不公,都修改成我理想中的样子——但我也知道,只要改动了一点,从过去到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世界可能会因此毁灭也说不定。” 杏里从树下站起来,贴着树干,懒洋洋地舒展筋骨,像只刚睡醒的猫。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阳光落下来,落在萦绕山间的薄雾之上,像是给新生的世界,盖了一层头纱。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对这个世界还不至于仇恨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放弃了从大的‘规则’入手,只从自己身上想办法。” “还算你有理智。” 斑从树上落了下来。他的翅膀太大,在这片树林里不能尽情展开。他索性用上变身术,变成了自己正常的样子,甩了甩胳膊。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他侧过头,看向杏里。 “我想修改的是我自己的‘规则’——首先,让‘神降’的‘必死’变的可控,其次,改变‘神龛’的状态,让我的‘意识空间’变成一种可以利用的‘空间资源’,方便我在逃离高专后,能有一个安全可靠的容身之处。” “到头来,你是‘逃亡主义’啊。” 斑勾起嘴角,也像她那样,倚着树干,眼底带着几分戏谑。 “我承认,但我除了逃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对上斑的视线,眼角微弯,从容一笑,“而且您也没资格说我。” “我为什么没有?” “‘月之眼计划’其实也半斤八两吧?” 她看着斑,见他没有反驳,离开略带湿气的树干,绕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此时,她一脚踏入了半明半暗的清晨山雾,边缘朦胧,看起来有几分失真。 她踮起脚,轻轻往前探着脑袋,黑色的眼睛,与这藏匿在清晨的树影一样,逐渐变得透亮:“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逃亡’,而您是想拉全世界下水——但这并不能掩盖您想逃避的事实。” “你把我和带土算作一类人?” “难道不是吗?” “……” “生气了?” 斑笑了:“我要是事事都生气,早就被你们俩气死了。” “那我就当您默认了。” “少来。”说归说,但他的反驳并没有太过认真。 杏里知道,宇智波斑是个擅长复盘的人,在经历了“理想破灭”的糟心事之后,他或许能更加客观理性地审视自己。 但她也知道,即便认识到错误,这个人也不会停下来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畏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