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里走在最前面。宇智波斑紧跟在后,手里提着一台“手持熨斗”那么大的机器。带土是最后出来的,回身一拉,拖出了一台类似双开门电冰箱的黑色机器,上面还插了很多电线。 “啊,那个先不用搬出来。”杏里回头道。 带土又把东西推了回去,顺便关闭了时空间通道。 杏里走向五条悟,按了按酸胀的肩膀,开口道:“全部设置好了。” “辛苦了。”五条悟朝她挥挥手。 “做的稍微有些急,”她道,“机器是用‘瞳术’造出来的,靠着概念图构建,精细度不高,也不稳定,需要迭几代才能投入使用,但大体的框架是有了,正好用来测试‘时空间结界’的阵法是否能够运行。” “不急,这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甚尔那边是什么情况?” 五条悟耸耸肩:“还没有动静。” 第98章 八时甚尔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我到底为什么要管这个事呢? 关于这个问题,伏黑甚尔已经问过自己好多遍了。 此时此刻,站在这个弥漫着虚假繁荣气息的商店街,他再次问自己。 他自认不爱孩子,对于血脉的延续也没有什么执念——纵观自己的人生,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金钱——赚入也好,挥霍也罢,这都是他所追寻的自由,即便那样的自由比烟花短暂,也是他用来麻痹自我的良方。 然而,就是这仅存的爱好,也在历经生死之后,变得索然无味,不再值得投入精力。 既然如此,他只要乖乖等着被超度就好,又或者勤快点,直接自戕,就能跟一切尘世的烦恼说再见了。 ——可是,他又在抗拒什么呢?为什么拖延着不肯走?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微微歪头,看着前面那个被魇住了的小小背影,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他一直在寻找答案,甚至想过自己这种“想咽气又不甘愿”的矛盾状态,是不是与某些心结有关。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见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随便说点什么,算作告别,他也许就能解脱了。 ——反正涉及神神鬼鬼的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他带着应付了事的心态去了惠的学校。 结果,那小子迟钝的像头猪——就是他迎面走来,惠也没有一点儿认出来的意思。倒是走在惠旁边的女孩对他有了反应。 但女孩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 他们三人就这么相遇——错身——散了。 第二天,甚尔坐在浦见东附属小学教学楼后面的大树上,听着下课铃叮呤咣啷地响起,打算趁课间把惠抓出来——但不知为何,他足足等了两个课间,后背的汗都要晒干了,还是没有行动。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溜出来喂猫,转头就发现了藏在树上的他。 他并没有隐藏气息,所以自己被人发现的时候也没有太惊讶,但让他惊讶的是,女孩叫出了他的名字。 “您是……甚尔叔叔吧?”她捏着猫粮袋,试探着问道。 “你认得我?” “我妈妈是伏黑夏美,”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齐肩短发,然后点了点右边嘴角,“她这里有颗痣,还有个外号叫‘玛利亚’,您有印象吗?” “……玛利亚?” 说起这个庸俗的外号,甚尔就想起来了——“玛利亚”是新宿山王酒馆的陪酒女郎,当然,陪酒只是兼职,她周一到周五还在便利店上班。 不过,她是个不安于现状的女人,比起脚踏实地的挣钱,还是“捞快钱”更符合她的野望。没多久,她就把兼职干成了主业,兴致勃勃地辞了工作,打算在陪酒行业闯出一片天地。 甚尔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她。 玛利亚——也就是伏黑夏美,离过婚,明明有小孩,却还是夜夜笙歌,精力旺盛到连甚尔都感到惊讶。最开始,甚尔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以为她是单身,便与她谈了朋友,想着随便入个赘,改掉那个烦人的姓氏。 结果领了证,他才知道对方有个四岁的女儿。而夏美也一样,才知道他有个三岁的儿子。两人都觉得对方骗了自己,不愿接手多出来的拖油瓶,于是双双都选择了夜不归宿。 或许是报应,婚后第二年,甚尔就接了“击杀星浆体”的任务,遇上了“六眼”,然后死了。 按理说,他与这个小丫头的相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没有半个月,没想到她的记性这么好,居然能比便宜儿子还早认出他。 “叔叔,您知道我妈妈去了哪里吗?”女孩问道。 “不知道。” 这可不是敷衍,关于夏美的行踪,甚尔确实不知情。 严格来说,他与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领证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他为了解决姓氏问题,而夏美则是想甩开纠缠自己的帮派混混。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也始终秉持着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的原则,从来不过问对方私事。 所以,如果不是女孩提起,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老婆——以及一个名义上的继女。 “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女孩不解道。 “什么意思?” “就是……嗯,私奔……” 她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还是道,“妈妈跟您是前后脚离开家的,大家都说你们私奔了。” “……是吗?”甚尔眯了眯眼睛。 看来五条悟的嘴还算严实,没有到处炫耀他的死讯,以至于这两个小孩至今都以为他和夏美是一对“潇洒鸳鸯”,不归家的原因只是为了逃避责任。 “她的事我并不知情。”甚尔如实道。 但他没说的是,夏美即便没有跟他私奔,大概率也会跟其他男人私奔——因为她就是这种人,眼高手低,向往声色犬马的快活日子,不爱吃苦,也不长记性,早晚会栽跟头的。 “这样啊……” 女孩似乎也不怎么意外,往野猫的食碗里添了粮食,然后又抬头看他,“叔叔是来见惠的吗?” “不是。”不知为何,他说了谎。 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个什么心理。但这谎言太过蹩脚,把女孩都逗笑了。他大感丢人,心说自己现在不光对“钱”提不起兴致,就连说谎的本事也倒退了,像个过了年纪就立不起来的老头,实在窝囊。 好在,女孩没有拆他的台,主动讨要了电话,说是以后常联系。 “想要见惠的时候随时跟我说。” 她拨通了甚尔的电话,然后挂断,让他保存到联系人里,“我会带他出来的……不过您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孩子比较轴,可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他也很容易心软,只要您肯静下心来与他沟通,他是会认真听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