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一栋双层公寓前。 这是上个世纪日本最常见的建造样式,每个街道基本上都有那么一两栋,常见的不能够在常见。 可是禅院甚尔却能够一口气说出它数百个特征,因为他曾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与他的妻子跟孩子……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一张脸已经沉了下来,再看解开安全带下车准备上楼的风祭居云,心底已经有了一种事态隐隐失控的感觉。 将人带回来,好像并不想是自己预想的那样成功了一半? 风祭居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上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 男人沉默的跟上了风祭居云的步伐,楼梯是铁皮制成,因此每走一步都有沉闷的声响。 这将禅院甚尔的思绪拉回到了很久之前,还不等他甩开,敏锐地五官就清晰地捕获到了一墙之隔的房间内细微的声响。 孩童看的动画片打斗音效、夫妻说话的声音、砧板切菜的声音…… 起初禅院甚尔只以为是错觉,直到看到路过的房间一张张的名牌。 这些原本存在记忆深处总在夜深人静时被拉出来回味品尝的温馨与美好,如今却活生生地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以至于让禅院甚尔有些分不清楚梦与现实。 这时,风祭居云的声音传来:“不是幻觉。” 回过神看去,禅院甚尔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停在了走廊尽头,那间原本他所租住的公寓门前。 而在他手边的门牌上,已然褪色的姓名标签还没有被取下…… 上面写着他的姓氏,出自他妻子的手笔。 禅院甚尔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加重:“风祭,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祭居云忽略了他的变化,径直说道:“两年前,你可能想着走出过去,于是不再回来所以不知道,一年前这里就应该被拆迁建成更气派的大厦。” “当时里面的租客都感慨要分别了,但突然,拆迁不了了之……” 禅院甚尔一点就透:“是你?” “嗯,是我。”风祭居云没有否认,同时道来了原因:“我叫停这场拆迁,留下了这栋公寓,并且买下了这个房间。” “最开始想的只是能让小惠长大,能够借此缅怀自己的母亲……” “但是后来,我很庆幸自己作下这个决定。” 他忽然灿烂一笑,却让禅院甚尔双眉深深皱起,忍耐也到达了极限:“风祭,你到底要说什么——” 被质问的风祭居云并不生恼,反而推开了眼前的房门,摸索着拨开了房间里的灯。 W?a?n?g?址?f?a?布?y?e????????????n???0????⑤???????? 久久没开的灯泡经过了闪烁照亮了房间,里面依旧保持着他们当时离开的样子,只是不可避免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但随着风祭居云抬手,诛灭扫过,一切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风祭居云用眼神向禅院甚尔发出邀请,后者沉默着迈步走了进去。 “风祭,给我你大费周章卖关子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咔嚓。 随着大门关闭,风祭居云一句话就令禅院甚尔陡然变色:“有关于你曾向我询问死亡多时的故人重生的事情,我给了你错误的回答。” “风祭,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灰色的异色瞳垂下,眼眸中的情绪像是被一层浓雾遮挡,难以勘破。 风祭居云深吸一口气,道出那个被隐藏的事实:“意思就是说,我其实是能够将她复活,但我骗了你……” 像是有一记重锤砸在了禅院甚尔的脑袋上,令他无法再保持清明。 时间仿佛再度被拉回到了两年前,他怀揣着最后希望却又破灭的那个燥热的夜晚。 绝望过、又被欺骗,愤怒出现的理所当然,按照禅院甚尔的性格,他应该直接生撕了愚弄他的人,可是他却用尽平生自控力按捺住愤怒。 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确定,我能够感受到我能够做到这一步,然而,我不想冒险,不仅是因为当时我们并不熟悉,还有……” 风祭居云犹疑着是否要说出那个真相,却没曾想禅院甚尔替他接完了后话: “担心这是你体内的那个「神」引诱你打破平衡,试图吞并你的陷阱?” 风祭居云猛然抬起头,白灰色的异色瞳惊愕睁大看着眼前人:“你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啊。” 禅院甚尔那张不算正值的俊脸勾起讽刺的笑容,显得邪气十足:“真是多亏了特务科那群人对你展开了深入的研究,不然我猜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你用的根本不是异能,而是神力。” “神子,本以为是夸张的修辞,没想到啊,竟然是一语成谶……也怪不得你这么讨厌这个昵称了。” 风祭居云还没有接纳自己身份完全曝光这个事实,禅院甚尔忽然猛然上前,手扣住他的肩膀,青绿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如同锁定了猎物的狼。 语气是比之之前强硬百十倍的质问。 “风祭,在我已经接受了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之后,决定放下开始新的开始,你再跟我说这个,是要我感谢你,还是怪你?” 风祭居云张口,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当然说不出,因为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搪塞我!好让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他重重嗤笑一声,往日里那张不学无术张扬的脸庞在这一瞬显得破碎感十足,深深刺痛了风祭居云的眼。 “风祭,我该骂你是胆小如鼠,连试着接纳我都不敢?还是该夸你勇敢,为了将我摆脱,甚至不惜以自己死亡为代价去冒险?” “我……” 风祭居云依旧无法回答,于是他选择了折中的方式。 保持沉默。 他问禅院甚尔:“所以,你想让她回来吗?” “你能不能住嘴,不要再气我了!” 禅院甚尔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风祭居云,你之前特么怎么好意思骂老子是人渣的?” “你自己的行径可比老子还恶劣千百倍!” 骂完没有解气,反而让禅院甚尔愈发生气,甚至涌现出一股难以忽视的情绪。 委屈。 他道:“老子特么逼着自己跨过了心里那道坎,接收了自己想要一个男人的事实,甚至为了霸占你,能够做到表白——” “又在你逃避之后包容你,给你机会!结果你就特么这样对待老子是吧?你知道我对不起她,却拿她来逼迫我!” “非要强逼着我成为一个要舍弃一方的人渣你才开心是吧?” 被诘问的风祭居云只觉得脑子里空茫了一瞬,所有声音在这一刻远去,他如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清净。 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却也无拘无束,没有任何拖后腿的顾虑。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