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岑无望原本就是影子,他是如何再得到自己的影子,我并不知晓详情。”止戈说,她勾勾手指,让影子走到自己身后。 影子的眼睛因主人的命令而焕发出清明,她如活人一般,走到止戈身后,开始按照止戈的心意,为她捏肩放松。 “还煞有其事的起了个名字。”止戈笑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将憎愔封作小君呢。” 云杳窈向来是个聪颖敏锐的人,极擅长察言观色。她很快就从止戈这段话里领悟出了一丝微妙的嘲讽,转瞬便猜到了岑无望的真实身份。 “你的意思是,岑无望不仅是小君,还曾是灵君的魂影。” “不应该啊。”云杳窈立刻否认自己,“灵君既然已经陨落,那身为影子的岑无望,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是啊。”止戈恨恨道,“他怎么敢独活。” 竟然猜对了,云杳窈有些惊讶,她并不明白灵族秘法,却见识过憎愔的厉害。 止戈对岑无望的嫌恶不加掩饰,按道理来说,两人都是灵君心腹,共事多年,即便是没有同僚之谊,也该看在同为灵族遗民的份上,互相体谅,互相依靠才是。 这两人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几乎要老死不相往来。 岑无望宁肯带她往乾阳宗闯,都没想过求助于止戈这位昔日故人。还是决心赴死,才决定携恩相逼,迫使止戈不得不接下她这个烫手山芋。 两人在幻境内的配合毫无默契可言,可能压根没有提前互通计划。 一个想将晏珩拖入幻境中,设局还原真相,寻出灵果下落。 另一个见缝插针,利用对方所设下的局来完成刺杀,毫无防备的将晏珩和岑无望都吓了一跳。 非要就出一个共同点,大概是他们都想让晏珩死在自己手里。 可惜的是,他们的计划都没能顺利实施。 止戈说:“我不愿你去找岑无望,不仅因为这是岑无望的嘱托,还有我自己的私心。” 她面色沉了下去,似乎回想起什么,连语气都重了不少:“灵君的陨落非晏珩之力可为,我怀疑岑无望也是帮凶。” 第49章 “不可能。”云杳窈脱口而出。 察觉到止戈凌厉眼神,云杳窈解释道:“岑无望是灵族小君,按照你的说法,他还是灵君的影子,哪有影子会背叛主人。” 云杳窈说着,看了眼止戈身后的影子。她专心捏肩之余,竟然还抽空瞥了云杳窈一眼。 仅这一眼,就让云杳窈鸡皮疙瘩全部浮起来,无他,这个影子太像活人了,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眼前,她还明知其中一人不是真实存在的人,总感觉着实诡异又新奇。 她偷偷用脚尖踩了踩地下,想要试试镜子对面会不会有个人回应她的暗号。 “是啊,寻常的魂影与主人神魂一致,如同本体放出的分身,根本不可能背叛本体,但岑无望偏偏是个例外。” 止戈似乎早就在心里想了千次万次,因此她几乎不需要怎么回忆,就能将那段史书都不曾记载的过往说出来。 “灵君自灵树降生,承袭历代灵君的意志。她虽然是灵族君王,却并没有血亲。”止戈说,“而为了加强君王与灵族的羁绊,不知从哪一任开始,灵族内开始以秘法培育那些未能被先灵赐福,早早成熟却腐烂掉落的灵果。” “灵君磊落无影,自死去灵果中诞生的小君便是她们的影子和家人,甚至是爱人。” 止戈顿了顿,道:“岑无望,便是当年的小君候选者之一。” 云杳窈皱眉:“之一?” 她仔细回想了石兽脑内的场景,疑惑道:“可是据我所知,小君是由依附于灵树的仙草化形而生。” “历经千年,你不知道其中原委也很正常。你所说的仙草就是那些先天不足的灵果培育而成。培育这些腐烂灵果需要大量灵力和心血,长老们自然希望灵君能选中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ē?n?Ⅱ?0???5?.????????则?为????寨?佔?点 止戈继续说:“岑无望是个意外,我苦苦寻找多年,才查证出当年内幕。灵树那年有一颗果实落在地上,在落地时被石块砸烂,其中有一颗种子掉落在了卫英台下,经风吹雨打,竟意外长成了一株仙草。” 岑无望竟是这样诞生的。 “按照灵族不成文的规定,下一任小君必须由几大家族共同抚养,提前学习世情规矩,处理内务,以确保能够更好地服侍灵君。” 小君的存在就相当于一条纽带,能够更好地联系历代灵君与灵族内的几个大姓。 其实没有这条纽带,灵君依旧会履职,做好自己的本分。但既然有人刻意培养小君,自然是希望小君们能顺利拿到君后职权,借此为他们助力。 “那岑无望最后是怎么被送到灵君面前的?”云杳窈是真的有些好奇,岑 无望对自己的过去三缄其口,不肯多透露一个字。 按照止戈的说法,当年灵族内部对岑无望的诞生毫不知情,那族内长老必定还培养了其他果实。 止戈叹了口气:“他不是被送到灵君面前,而是灵君走到了他面前,亲自指了他进宫伴随左右。” 她的手肘支在桌面上,两手挡住了脸上的情绪。 魂影无声息遁入虚空,云杳窈听见止戈的声音有些闷:“岑无望在卫英台附近化形,被一位前来卫英台祈福的长老侍君捡走,寄养在自己的名下,据他所说,当时并不知岑无望的身世,以为是有人遗弃在附近的孩子,他自己又无所出,所以便擅自将他带了回去,并取了名字。” 止戈面上疲惫难掩,她仰头感叹:“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年宫内举办宴席,岑氏长老携带家眷入宫,君上只一眼便看中了那厮。” 千年前的灵族宫宴,新继任的灵君立于殿堂高座之上,抬眼一瞬,便在嘈杂丝竹乐声中听见了一声清澈的碰撞声。 有人在举杯同庆时,把酒杯摔落了。 声音很快就被宴席上的热闹所覆盖,他的位置偏僻,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个无伤大雅的插曲。可偏偏灵君年少,尚未立下君后,在一众老成稳重的灵族重臣中,她偏偏为这么一个青涩而莽撞的少年侧目。 新任灵君比前面所有的灵君都更接近灵族人理想中的神明,明治善理,仁慈宽厚,如权衡化身一般,公正的恰如其分,连稚嫩的理政初期都不曾出过纰漏。 在看到台下少年惊慌失措去捡那只酒杯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 那是一股她未有意识前,便已经能容纳她生命的暖流,源于三魂六魄,更甚于血脉传承。 她向来心思藏得深,不曾对什么人或物展露喜恶。 铺在桌面上的红色绸布整齐垂在地上三寸,恰巧能让银杯顺着平滑的墨玉砖向前继续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