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处那双属于闫严的拖鞋,径直走向客厅。 他快速打开手机在某宝下单了打包盒,却在付款前突然停住。 “等快递太慢了...”他喃喃自语,咬着手指在屋里走来走去。 很快,他又在APP上选择了日式搬家服务,勾选了“极速上门”和“全程托管”的选项,又在备注栏加了三遍“加急”,甚至没注意自己多付了双倍价钱。 一小时后,搬家团队到达,何屿正站在落地窗前。夜色中的北京灯火阑珊,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张脸平静得可怕。 “何先生,地毯也卷走吗?” “卷走。”何屿头也不抬地回答。 “何先生,窗帘也拆掉吗?” “拆了。” “何先生,这些画都要搬走吗?” “搬走。”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却在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猛地想起什么——沙发中间那幅画,那幅闫严执意要留下的画,他原本想说“不要动”的。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一声轻响,画框已经被取下来了。 何屿快步走过去,想说“重新挂上”,却在走近时猛然顿住。 他看到画作的后面,好像藏着一张照片。搬家工人把照片取出来,给他递了过去。 照片里,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闫严穿着白色衬衣,手臂随意地搭在一个穿浅蓝色衬衫的男孩肩上。 那男孩—— 何屿的呼吸加重。 男孩面朝镜头,眉眼间带着温润的笑意,鼻梁高挺,唇边还有个小小的梨涡。连阳光都格外偏心地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太像了。 不只是长相,还有气质。那种温暖又干净的气质,和何屿年少时太像了。 而闫严...... 何屿从未见过这样的闫严。 照片里的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男孩的侧脸上,眼里是何屿从未见过的温柔。 两人中间摆着一个奶油蛋糕,上面立着一个穿着滑雪服的小人玩偶,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祝秦舒予18岁生日快乐] 奶油有些化了,但插着的蜡烛还亮着,暖黄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何屿却仿若被灼伤似的猛地一颤,他几乎是慌乱地将照片翻转过来。然而背面那行已经褪色的小字却更加刺眼: [小予,希望你今后的余生,平安喜乐,得偿所愿。——2014.6.26 严哥。] 何屿的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有人在他脑中狠狠敲了一记闷钟。 过往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那幅不让丢的画。 那件浅蓝色衬衫,他曾经好奇地问过“怎么感觉有点小?胸口都撑开了”,闫严只是淡淡地说“不小,是你平时穿得太宽松”。 那个每个月像魔咒一样的26号,他拽住闫严的手问:“为什么会是...26号?” 换回来一句:“何屿,别过界。” 还有那一句又一句的: “小屿......” “我在......” “小屿......” “我在呢......” “小屿,别走......” 每一声仿佛还在耳边,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进心脏。 原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小屿”。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ε?n?2???②????????????则?为????寨?站?点 而是“小予”。 何屿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他再次翻转照片,盯着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孩,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多讽刺啊。 他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承认爱上了一个人,结果最后自己连替身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劣质的替代品。 那些他以为的温柔,那些他珍藏的瞬间,那些他深夜反复回味的温馨画面...... 没有一样是给他的。 全部...... 全部都是给照片上这个人的吗? “何先生?这幅画?”何屿的思绪被打断。 “放回去吧。”他叹了口气,试图平复心情,“这个屋子里......”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除了这幅画……” “其余的东西......一件不剩,全部打包带走。” 搬家工人接过照片,将其重新藏回画框背后:“好的,何先生。” 何屿转身走向窗边,明明没有开窗,他却仿若感受到深冬的风带着冷冽的寒意拍打着他的脸。 他望着楼下搬家公司的货车,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却是第一天他满怀期待地推开门—— 闫严坐在暖光的沙发上,抬头看着自己,轻声说:“回来了?” 他以为... 他还以为...这里会成为... 算了... 现在,这栋装满谎言的房子,不配叫家。 “何先生,这个相框......”搬家工人从卧室里走出来,举起一个银色相架。 何屿没有回头:“扔了。” 相框里,是他们在川西高原的星空下相拥而吻的画面。 那晚,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触到了星河...... “等等,都停手吧。”何屿叹了口气,转身对屋子里的人开口。 “啊?何先生,这——” “恢复原样吧,钱我照付。” 他突然觉得这样大张旗鼓没意思极了,最终,他只是默默走进衣帽间,收拾了几件常穿的衣物,给工人们结清费用后,拖着行李箱打开门,轻轻地走了。 -------------------- 周一更了 惊不惊喜?!就是想让白月光来的意外一些! ps:呜呜,写这章时,我在听廖俊涛的《谁》给我哭稀里哗啦的,小宝们,求点评论海星安慰一下呜呜呜! 另外这章的标题配这章的结尾,可还满意? 第41章 原谅我 闫严追着秦舒予冲出了婚礼现场。 秦舒予的右腿不方便,没跑多远就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秦舒予,你站住!”闫严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秦舒予被迫停下,转身时脸色煞白:“严哥,你刚刚是在和男人接吻?”他的声音微微发抖,“你不是和我姐结婚了吗?你——” “你姐知道我喜欢男人。”闫严及时打断他。 秦舒予愣住了:“啊?你喜欢男人?” “对。” “那你和我姐,你们......” “商业联姻。”闫严松开他的手腕,声音里透着疲惫,“你走太久了,你爷爷和我爸之间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秦舒予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刚刚那个人又是谁?他长得......” 闫严有意避开了这个问题,目光落在秦舒予的右腿上:“小予,你腿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