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大难临头,一家人在一起也无所谓了。”容从锦垂眸道,皇帝猜忌武将重臣多时,他能逆天改命么?不如少做些挣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他总陪着父母亲人就是了。
现在却是为了顾昭,顾昭还如此年轻,朝气蓬勃,他不忍心让顾昭的笑容里染上任何阴霾,更不愿他刚开始的人生戛然而止。
太子轻笑了一声,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哥哥做太子府的统领么?”
容从锦默默摇头。
“定远侯府初进京的那年春秋大宴后,你哥哥交到父皇案上的谢宴文当真是锦绣文章、文采斐然,就是历年最潇洒典丽的探花郎,也不及他一半。我顿生惜才之心一定要招此人到孤麾下。”
“但见了容逸,孤略试探几番就知道你哥哥虽然也读过书,但还是个武将,但能写出那样文章的并不是他。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替他捉笔吧。”
容从锦顿时默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当今陛下一年举办大宴七八次,小宴也有二三十次,再加上再加上赐冰赐碳等事。这些都要臣子写成骈四俪六的文章上表给皇帝,以谢皇恩,他的父亲兄弟都是武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出众的文采来写这些东西呢?
他看不得父兄为难,索性替他们写了,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想不到容逸竟然是这样入了太子的眼。
“孤本以为你是个爱慕虚荣的。今日一见却见到了那个三年前孤就曾想招募过的人。你与我想象中所差不远。如今你是我弟弟的王妃,千回百转你还是站在了孤面前。”太子略带几分感慨。
容从锦不语,若不是和顾昭有了感情。他还是会躲在院内过自己平淡的生活,太子永远不会见到他。
他们没什么缘分,一切只和顾昭有关,但在这点上,他们是站在同一立场上,只要顾昭还在他就是太子最坚定的臣属。
“太子胸怀大志应该知道,若任由突厥发展削弱漠北军力,长此以往,必生大患。”容从锦转开话题道,“绝不是遣公主和亲就能安抚突厥,让他们永不侵犯边疆的。”
太子沉默片刻,黯然的点了点头,“只是父皇心意已决,谁也不能违逆,只能先暂时按下,再做打算。”
”孤不会真让归德将军空手而归的。”这是他的位置上能给出的最大的援手了,老四和老七都等着寻他的疏漏,仅是今年,他就已经违背父皇的意思多次了。
“臣想请太子的一句承诺。”
“什么承诺?”太子问道。
容从锦缓缓抬眸直视着太子,一字一句道:“若是臣能筹措到二十万两银子,太子可否筹措到剩下的三十万两白银,共计五十万两交给漠北军。解了漠北今年的燃眉之急。”
“三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必得开国库。”太子没有直接回答,他对国库的情况大致清楚,三十万两拿的出来,但是父皇宁愿奢靡挥霍,修建殿宇招舞姬开宴会,也不愿意将银两花在看不见的漠北边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