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正初心里还有一个不太适宜的念头,那就是一个苛待儿孙的老头子,和一个刚考中的,对祖母,父母,乃至岳父岳母都孝敬的秀才,怎么想都是后者更让人相信,就算他爹占了辈分和年纪的便宜,那还有他娘呢,他娘肯定会帮他们的。
“爹要是敢去就去,我等着县衙里的官差老爷来押我。”
沈德初气得不行,偏偏又不敢真的答应这话,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别说县太爷了,见官差都会腿抖,哪敢真的去告状,不过是想吓一吓他们,没想到沈正初这么油盐不进,他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一看这僵住了,林樾突然抬起头,笑得异常灿烂,“大伯,您别气,我爹就是这样,不会说话,这样,我有一个法子,绝对能让大家都满意,您要不要听一听?”
沈德初有了台阶下,也愿意给林樾一个面子,这会儿他也不嫌弃林樾牙尖嘴利了,笑得一口黄牙都露出来了,“还是我们樾哥儿有眼力见儿,说说看,大伯也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不像有些人,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这话是个人都知道骂的是沈正初,林樾脸上的笑还挂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也没站起来,就这样依靠在椅子上,随意道:“大伯啊,我们都知道爷爷更看重您,您是长子,这我们可比不了。”
沈德初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林樾的眼神里带了鼓励,“这看中长子那不是应该的嘛,谁家不是这样的。”
我呸,谁家是这样的?就你们老沈家不讲究,还当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林樾:“大伯,那既然这样,我的提议正合适啊。”
沈德初更好奇了,莫不是不仅给爹娘粮食,还要给他们?
“爷爷更看重你们,那跟你们一起生活肯定更高兴,这两个老人,大伯您和我爹各养一个不是正好吗?到时候让奶奶跟着我们过,您也不用担心村里的闲话,只是跟着我们过也不是不回去,隔三差五地就回去看看爷爷。”
他嫁过来这几个月,经常和沈淮之一起去看望奶奶,每次去沈奶奶都要给他塞东西,就上回还给他们各纳了一双鞋底,那针脚密的,林樾自己是没有那个手艺的。
林樾自认和沈奶奶的感情还不够深厚,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沈奶奶对他们一家这么好,尤其是对沈淮之,上回沈淮之要去府城考试前一天他们俩去看望她,沈奶奶还悄悄给他们塞了个布包,里头全是铜板,也不知道老人家攒了多久,他们哪肯要这个钱,但沈奶奶硬逼着他们收下了,说是不收以后就不要去看她。
林樾冒出单独赡养沈奶奶这个想法后就和沈淮之说了,沈淮之当时都愣了,后头他才说自己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现在家里不宽裕,想着以后手里有余钱了再和他商量。
他俩都有这个念头,沈正初夫妇和沈凌之自然也有,只是村里确实没有这样做的人家,就是兄弟轮流赡养老人,那也是老两口一起的,所以他们也没说,没想到一家五口竟然想到一块去了。